看着父亲那长满了白发的头;看着父亲那已弯曲了的腰板;看着父亲那长满老茧、磨起血泡的手掌;看着桌子一瓶瓶、一板板、一粒粒的药片;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一) 零零 深夜
二零零零年的一个深夜,我正在熟睡当中忽听房门响,打开灯来是妈妈,妈妈说爸爸回来拿点钱就走,给我带了好吃的要我起来看看爸爸。爸爸跑长途汽车常年在外,我迅速穿好衣服跑出门去爸爸已上了车,朝我和妈妈招招手就走了,我回到屋中躺到床上接着睡去。第二天起床听到奶奶说怎么又没吃!爸爸跑汽车经常这样早出晚归或是半夜拿点钱就走,爸爸很少在家中吃饭可每次回来都不忘带点零食给我。就这样,爸爸经常不按时吃饭或者根本不吃饭,爸爸开车时就落下了胃病。
(二)零九 中考
我忘不了二零零九年临近中考前两个月的那次手术。我的肚子阵阵疼痛已疼了好几天,吃药打针还是止不住,去医院检查是阑尾炎,回家接着打针本想中考完后再做手术,可一边打针一边痛丝毫不起作用,星期一的下午去医院做阑尾手术,做完后院方说是阑尾结石早知如此早做就好了,我又住院了,这次是妈妈在照顾我,爸爸医院家里两头跑晚上九点多还来看我。由此,我回忆起了那次……
二零零二年的那个秋天。这年的秋天我上小学三年级,妹妹已满两岁了,爸爸还在开车,妈妈在家养鸡,卖鸡蛋赚点小本经营。
而那年秋天爸爸却为我放弃了工作。那天,我在学校呕吐不止、头晕目眩,脑袋烫得像个小火炉,我那时已经高烧好几天,吃药、打针、输液已对我毫无作用,回到家中,我一头栽进被窝中昏昏睡去,第二天爸爸便带我去了市中心医院,检查出我是病毒性脑炎,急需住院,爸爸安排好了一切放下工作陪我住院,我中午十二点打完吊瓶就跟爸爸去小饭店吃饭,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我的手已被针打紫打青没一处好地方。动不动就会鼓针,找不到血管;无奈,只好打脚了,打完吊瓶和往常一样去小吃店吃饭,可脚打针打的只要走路脚就会出血,爸爸背着我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了小吃店吃完饭又把我背了回去。
(三)零三 一月
二零零三年的一月,爸爸改了行,在家中和妈妈养起鸡来卖鸡蛋,爸爸那年选了一个很好的日子把车卖了,那天,爸爸一天没有吃多少饭,我知道汽车对爸爸很重要,爸爸可谓是爱车如命。我经常看到爸爸抚摸着多年前的那辆汽车的照片,我还曾有一次看到爸爸留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还没看到爸爸哭过,我知道爸爸是舍不得那辆老汽车。那辆汽车跟了爸爸五六年了,还是爸爸亲自去东北买的呢。那辆汽车离开爸爸那天我发现爸爸变老了。
手术后我才发现,一根根的白发已爬满了爸爸的头,把原先那乌黑光亮的头发已经掩埋,就像我的任性掩埋了爸爸对我的爱。手术后我才发现,父爱其实更细腻、更沉重,父爱不易被发现但当你发现时却大而深。手术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像一只小鸟,努力的想飞向天空,但身上承载了太多太沉重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