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风三级”,观察手丹尼尔说,“目标大约八百米。”我把枪指向对面的山坡,狙击镜里出现了清晰地人的轮廓。把准星往左上偏了些,便冷静地握紧了握把,手指慢慢下扣。
“砰”的一声过后,我无动于衷地盯着狙击镜上的目标,不出一秒,那可怜的家伙就倒了下去,身体没有控制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然后我快速地拔了一下枪机,一个黄橙橙的弹壳从枪膛中飞了出来,还带点烟的味道。这就是我,一个狙击手,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在哪里,因为你已倒下。“今天够了,部队都撤了,呆在这失去支援会吃大亏的!”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把那些令人恼火的蚂蚁拍落,它们总在你专心瞄准时来上一口,好在我已经习惯了。我半蹲着用望远镜再次扫视了一下战场,崎岖不平的山沟里,横卧着几辆被击中起火的坦克,旁边还倒着它们的成员。
第二天,我方部队便转入战略进攻,我奉命为部队作支援。“他们真是发疯,这种鬼地方,易守难攻,我们 还没他们人多!”丹尼尔往地上吐了口痰,没好气地吼道。忘了介绍这是我观察手丹尼尔,负责为我指定目标。他身材魁梧,深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对敌人的无比憎恨,令人注目的是他肩上的一道疤。据说在一次狙击中遇见了直升机,给打成重伤,好在有同伙相救,才幸免于难。我对他的愤慨设做答复,只是用手中的***向敌人送去致命的子弹。形势果真同他们所说,我军无力突破地方的防线,损失惨重后开始撤退。敌人很快追了上来。我们的位置很快就暴露了,密集的子弹很快便像暴雨般向我们淋来,使我们根本抬不起头。
丹尼尔大吼一声,用手**把下面的人炸个七零八落。正当我们松了口气之际,竟遭到了空中力量的袭击,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目中无人地朝我们呼啸而来,机翼下的机枪吐出了猛烈的火舌。丹尼尔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咬牙切齿地用***对着直升机开火,然而子弹只是无力地从机身上弹出,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趴下!”我使劲全身力气对他喊道,不知是机枪的咆哮盖过了我的呼吼还是丹尼尔已经发疯,总之他根本没动一下身板。就当机枪的火舌快要触到我们的身上之时,丹尼尔丢下枪,将我扑到在地。随即机枪的轰鸣声就把什么都盖住了。我的手似乎触到了什么,滚烫粘稠的液体,却没感到疼痛。我拉着丹尼尔的手声嘶力竭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好想回家……”丹尼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撑着点,你不能死!”“告诉我妻子我爱她……”抛下这句话,丹尼尔的嘴就没动弹了。我合上了他的眼睛,拿起***对准掉头顶的直升机。它好像正轻蔑地对着我笑,金属的机身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准心对准了它的发动机,愤怒而果断地扣下了扳机。一阵爆炸后它就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 战争结束后,我就退了伍,并试图忘掉关于那场战斗的一切。我一直以为,“狙击手的特点是百发百中,镇定而冷静,百分百服从命令。然而丹尼尔的死一直让我痛苦。
如果狙击手只是百发百中,给人痛苦与死亡的杀手,即使他们自己也难逃如此惨死的命运,那么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