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人世的温柔——低喃的声音.(抖音的一个感人小故事,深有感触,自己脑补了前后故事写了出来,侵权自删。)
“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啼声从产房传来,这是一家农民的女儿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在护士怀里哇哇大哭,“男娃还是女娃呢?”农民紧捏着手,他期盼着护士的回答是“男娃”,但当护士说出是“女孩”的那一刻,这对农民夫妇的心凉了半截。他们希望这辈子有个男娃娃,甚至这个孩子在肚子里已经想好了“他”的名字,就叫阿满。方方面面都满着。好一起帮着耕田放牛,再等到合适年龄娶个媳妇。这辈子也无愁啥了。这不嘛,是个女孩子。无奈,只得改为小满。夫妇俩这一生都交给了土地,他们的思想,仍然是重男轻女。
这女娃娃有啥用?吃着家里的粮,耕田啥的也出不了力,真是苦了命哟。农民的妻子躺在床上,拒绝抱这个女婴。护士只得将女婴放在婴儿床上。病房内,夫妻俩各自沉默。农民站在窗户旁,熟练的点起了一支烟,浓雾在他面前飘然不定,将他的深情描绘的郁郁寡欢。他的妻子侧身躺在病床上,只觉得这后半辈子,又得吃苦头了。还得养一个没用的丫头!她想到这儿,只得烦躁的闭上眼。但女婴的哭声让她更是心神不宁,她只得起身抱起女婴,她只觉得自己抱着的是对自己后半生没用的东西,女婴生下来就好瘦小,哎,更没用了啊......但这个小天使第一次被妈妈抱进怀里,她的哭声停止了,她闭着眼,好想一直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母亲见她不哭了,才松了口气,又重新放回婴儿床内。仍是那样的侧身......
夜,也彻底寂静了。
四年后......
瘦小的身影在厨房的堆放柴火处,她面对着墙,那件已经蹭了许多灰的白花衣裳更显得她瘦小柔弱。小手里拿着一个已经干了的馒头,她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个让人难以下咽的干馒头。厨房的另一扇门,便是厅堂。夫妇俩正坐在那里吃着稀饭和菜汤。“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就上山去捡柴,昨天才捡那么少就敢回家,今天要是还是那么少你就别回来了!等着山上的饿狼吃了你!”农民的妻子吃完了稀饭,她走到女孩身后,用脚踹了她的背,给女孩一个酿呛,还剩一半的干馒头滚在了堆放柴火那里,她转过身,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里,蓄满了孩子的天真,但她的,还有惧怕与胆小。“拿个馒头都拿不好,还不想吃了,是吧?!”农民妻子见滚在一边的馒头,她又踹了一脚女孩,用手使劲揪着她的头发,让她站了起来,“滚去捡柴去!”
女孩背起箩筐,她瘦小的身躯仿佛是被箩筐给压得喘不过气儿来,她那双眼睛,突然间涌出了眼泪,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双黑乎乎的小手擦去了眼泪,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着。大山,荒凉安静的一点儿人也没有,入秋后,秋色挥去了往日的炎热,带来了一丝凉爽,秋风从她身旁走过,她单薄的衣服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上,她感到很害怕。昨天还有一点儿柴,但是妈妈说不够,今天压根儿就没有了,如果再往深处走的话,会不会遇到大灰狼呢?女孩儿看着眼前的一片茂密树林,她从未进去过,因为那里的神秘与寂静让她发慌,让她害怕,但是她所走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木柴,树林里会有。没有捡到的话,就回不去了......女孩儿想到这里,眼泪又不自主的哗哗落下,她不敢哭的很大声,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都是。
她哭着哭着,就躺在地上睡了。梦里,她一直向前跑着,身后一群狼也从未停止过,她跳了悬崖......啊!我怎么睡了!醒来的时候,村里的人家炊烟已经袅袅升起,要晚上了!狼要来了!狼要来了.....女孩的裤兜里,有爸妈的证件照。她拿了出来,紧紧的捏在手上,这个时候,她唯一的安全感,却来自对她从未有过爱的“父母”。女孩害怕的起了身,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她害怕身后跟着一群狼,但是她的噩梦,却不是从未出现的狼,而是早已出现的父母。
“柴呢!臭丫头!好啊你!没有捡到柴还敢回家!”她的母亲拿起棍子,就是对她一顿暴打。她哭哭啼啼的,哭的大声了,但是炊烟仍然寂静,只是那阵阵哭声,每家每户的都听得刺耳。“有狼,有狼......”女孩哭着说道。“狼?它就该把你这种废物吃了的!”她的母亲扯着女孩的衣服,将她关进了那间放杂物的黑屋。因为常年不怎么打扫的原因,使得里面臭味熏天,还有老鼠在窜跑着,甚至处处都是潮湿的,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暗处滋生。
女孩怕黑,她绝望害怕的敲打着门,希望她的爸妈给她开门。“妈妈!妈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妈妈开门!我怕黑!我怕!我怕!......”她撕心裂肺的喊叫着,门外仍然是一片寂静。厅堂内,农民喝着酒,妻子吃着饭。那阵阵哭声和喊叫声让这对夫妻心里也闷得慌。“去,开门。”沉默片刻,农民喝下了最后一口酒,说。妻子翻了个白眼:“真是没用的!”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女孩的瘫坐在门旁,她看不清傍晚母亲的脸色,只觉得母亲好像今晚的白月光,似乎是将她从黑暗救出来的人,她无力的闭上眼,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躺在病床上,外面的窃窃私语声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医生,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营养不良啊,三餐就从来没有饱过,这么瘦瘦弱弱的......还有啊,肝的部分出现了一块肿瘤,建议还是带着你们的女儿去大城市的医院检查检查,这拖到以后可就更麻烦了。”
“这.....这会花多少钱?”
“......现在去检查就照个片,检查出问题住院,花不了多少,要是拖到以后去,那花费就大着呢。”医生冰冷的语气让夫妻俩好像天打雷劈,这花费......一定很大的!真是个扫把星!“现在带着她去城内的医院,开销应该不会很大。拖到后头的日子,咋就没那个钱了,真是花了冤枉钱......”农民喃喃道。
夫妻俩走入病房,女孩的小手一直放在肝那个部位,她指着那里说,有点痛。她的母亲冷漠的眼神从未与女孩对视过,仍然是将她不耐烦的抱起,有点轻......女孩儿好像还记得,第一次被母亲抱的时候的感觉,再一次被抱起,她无力地将脑袋搭在母亲的肩上。
走出了医院,他们夫妻俩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最便宜的一个面包给女孩儿吃,打上了车,去了县城。
......
一大早,夫妻俩便带着女孩儿上了医院。女孩儿被确诊为:肝癌晚期。
“这种病.....还有救吗?”农民试探的问着医生。
站在病房门外的医生沉重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才四岁的姑娘,命怎么这么苦。没救了。”
夫妻俩霎时间沉默了,没救了......他们心里都想着一个地方:钱,县城的大医院,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妻子将丈夫喊在一边,凑在他耳边说道:“要不......把她丢在医院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咋也没这钱去给她治,她要死了我们还得活,走了吧。”丈夫沉默良久,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需要的是个男娃,辛苦努力了一辈子,也不见得有几个钱,要为了这个要死的妞花钱,那简直就是在做冤枉事。丈夫点头同意了,这夫妻俩,好似做贼似的,溜着侧旁的楼梯,走了。走了......
女孩儿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只觉得无助又害怕。“小朋友,该吃饭啦。”护士温柔的推开了门,女孩儿有些躲避的往一旁测开,低声问道:“妈妈呢......爸爸呢.....”她念着“妈妈和爸爸”的时候,声音极其温柔,她软糯的声音,就是这人世间的温柔。护士的手,颤抖着搅拌着碗里的粥,身后一同进来的便是医生。他们调查到了监控,发现女孩儿的父母,离开了。护士在女孩儿的身旁,轻轻地给她喂粥。女孩儿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她落下了泪。这要是是妈妈,得多好啊!“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护士温柔的询问道,一旁的医生神色凝重。“小满......”女孩儿的声音很细,和秋日的风一样细。“小满想爸爸妈妈了吗?爸爸妈妈有点小事情,要小满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乖乖听话,不许哭哦......”护士说着,她的声音也颤抖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父母!简直就不配做父母。她心痛的看着女孩,女孩的眼里是长时间有了的胆小,但是她的泪眼汪汪,让人怜悯。女孩儿点点头,她喝完了粥,一直感觉自己很虚弱。
医生和护士走了出去,医生沉重地说:“给这个女孩儿留着这床位吧,她是个天使。只是降落错了地方。”
女孩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爸爸妈妈的证件照,她的小手这么有力量的握着证件照,她想有亲人的温暖,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只有爸爸和妈妈......小时候,妈妈轻轻的抱起她,虽然很短暂,但是对于她来说,很满足了。女孩儿蜷缩着身子,做出了被妈妈抱着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这里和农村不一样......这里,很明亮。爸爸妈妈带着她来的。“好久可以来看小满呢?”女孩的眼泪,打湿了证件照。女孩儿的眼泪,温柔了上天。
她日渐消瘦了。
是渐入冬的夜晚,她不行了的夜晚。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身体时常有着疼痛感。她仍然死死的捏着爸爸妈妈的证件照,为什么那么久,还不来看小满呢?女孩儿软嘟嘟的小嘴轻轻地亲了一口证件照,她低喃道:“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哟。.”最后一滴眼泪,留在了她的小脸蛋上。
愿天堂,是属于你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