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站在此处有些迷茫,今日他与天君议事,左右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便让他自行决定。然后自己便回了太晨宫,给司命交代了些琐事,觉得有些困乏,就躺在塌上小憩。怎的一觉醒来就到了其他地方。
东华四下环顾,觉得此地异常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了脚步声,他转身望去,是一个孩子。奇异的是那孩子和他一样,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连那样貌都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东华心中不禁有几分亲切感来。
他也懒得再去思索,想着世间能弄死他的还没几个,便打量起了林中的风景。
东华越瞧越觉的这是个世外桃源,林中的花草树木充满了生机,不像九重天的植物那般死气沉沉。这时身后传来声响。看着那孩子向自己趔趔趄趄的跑来,东华向伸手扶他一把,却发现那孩子竟然直接从自己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他回头一看,发现那孩子正靠在一颗大石头上休息。
“呦,哪来的粉嫩嫩胖娃娃。”
东华和小孩子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之间理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桃花树上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女穿着一声红色的长裙,脸上带着些许调笑。
小孩看到女子的容貌愣了一愣,马上又恢复了他那没有表情的脸,活脱脱是谁欠了他银子似的。而东华虽然看过了世间各种绝色,也不能说那女子长得不好看,只怕是比起白止家的娘子这般年纪时也不多让。
“我不是胖娃娃。”小孩纠正道。
“好吧,不是就不是,胖娃娃,你是哪家的?”小孩看出她是故意,便赌气似的撇过了头不去搭理她。
少女看小孩不搭理她,也不恼火,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小孩跟前。东华以看出他们看不见自己,就站在一旁看戏。
“不管你是谁家的,你既然误闯了这里就赶紧回去吧!省的你家里人担心。”
“才没有人担心我呢!”小孩看少女站在了他面前,又连忙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原来你也是个孤儿。我叫灼华,灼灼其华的灼华,你叫什么?”
小孩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我叫东华。”
“看在我两都是孤儿,名字里都有个华字,我就认你做个弟子,你叫我一声师父,以后四海八荒,我让你横着走。如何?”
“不要。”
“哼,不是好歹的家伙。”
东华在他们互通姓名时,就已经愣住了。他想起来了,这里是消失了几十万年的落阳川,那少女是几十万年前的她,那小孩是几十万年前的自己,这情景是他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
东华回过神时,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姐姐。”一声喃喃细语,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试图掩埋那跨越时光的哀伤。
画面一转,是在一座木屋前,红色衣裙的少女在那儿练剑,小东华躲在暗处,拿着一柄桃木剑偷偷学着。
“哈,小家伙,这下被我逮了个正着吧,还不快快拜师。”少女笑得得意洋洋。
却不想小东华坚决的说:“不要。”
灼华气的想打他,可小家伙已经溜远了。“算了,下次在收拾你。”说完便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灼华没有听到的是,跑开的小男孩嘴里嘟哝着:“才不要叫你师父,明明只比我大一丁点儿,顶多叫你个姐姐。”
东华站在院子里,怀念着幼时欢乐。
到了傍晚,灼华端出饭菜,看到小东华还没有回来,不屑地说了一句:“切,难不成我还真打他不成,胆小鬼。”
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小东华还不回来,索性便不等了,“饿死他算了。”
嚼着饭菜恶狠狠地说道。只是那不断向外张望的动作出卖了她。
随意填了几口,灼华便不吃了,回屋里睡觉。只余下几十万年后的东华看着一桌子饭菜发呆。
他早就料到了,小东华跑出去之后,便被进来寻找的知鹤父母逮了回去,被关了一个月禁闭,饿了几顿。一个月后,等他再来,姐姐已经不见了。
他现在坐的位子便是平时小东华坐的位子,他伸手想去拿摆在面前的筷子,等拿空了之后,才想起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实体,于是继续坐着发呆。
之后的几天,灼华还是每天做一桌子菜,自己扒两口,然后等她嘴里那个“小没良心”的。而东华就静静地在她身边陪着。
“帝君,帝君......”耳边响起司命地呼唤,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太晨宫内,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司命并没有看见,只是觉得今日的帝君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人情味......
“怎么了?”东华看着“罪魁祸首”。
“折颜上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