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雨点吧嗒吧嗒打在玻璃窗上,从残留的干燥缝隙处向外窥望,一朵朵花伞开在天地相接的雨幕中,目睹伞下的人摩肩接踵,纷纷移动的情景,不觉笑出了声。
我顿时成了俏皮的孩子,伸出手指在湿漉漉的窗上画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密密麻麻的一些所谓的涂鸦。
父亲推门而入,愤懑地责怪我的三心二意;望着随风而起的作业簿的一角,的确空白一片,便无话辩解。
雨依旧落着,正如我这颗抽泣的心。猥琐的我破门而出,只剩下父亲呼吸的声音夹杂雨的叹息。
我独自慢步在街头,毫不掩饰地落泪。心雨和眼前的雨帘笼罩整个无助的自己。
急驰而过的车辆不客气地将路面上的泥渣席卷到我的裤脚边,衣袖上……
繁华的城市,拔地而起的大厦,鳞次栉比的楼房,一切都显得这么忧郁;仿佛是雨季把它们都洗礼成了柔情的江南女子。
我被一阵呼唤声惊醒。原来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子。
我转过身,欲将面颊上的泪擦拭去,殊不知,体贴的雨早已与那些另我难堪的泪融合在一起。
瞧这红扑扑的脸蛋笑得多灿烂,她似乎不很喜爱雨,硬要把手中的伞递给我。我不愿接,她便嚷嚷起来。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闻声前来,她貌似是女孩的母亲。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居然也决定把伞留给我。
一大一小的背影渐渐被雨吞噬。多么希望,父亲也能理解我;多么希望,父亲也能为我挡风遮雨!
心中的倾盆大雨收场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女孩的羡意和一点点的失落。
蓦然惊觉,这逆风细雨,好似一首永恒的歌,最后一个音符被遗弃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许是碧波涟漪中,或许是狼牙弯月中,又或许是谁的心中吧。总之就这样落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不经意间,我越过座座桥,走过条条人行道。雨终于开始累了,有些落不动了。
我抬起头,居然回到了这走了千百万次却好象初次记起的家门口。不远处,那高大的身影在朝我不停的挥手,挥手……
“父——亲——”我脱口而出的话音久久萦绕在这沉浮的雨季中。
西边的天,一道斑斓彩虹跳进我们的视线里,如同我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