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圆月替繁星炯炯的穿窗窥视,把条条树影溅在街灯染黄的墙上。左耳边,耳机低语着宁静的古曲;右耳外,侵入隐隐的车声。我不禁微笑起来,闭上眼睛。
我天天就这样带着微笑入眠,我喜欢这样天天带着微笑入眠。
喜悦时一片橘黄的温暖街灯盈入窗扉,怎不值得微笑以对?平静时一湾和乐的歌声,怎不值得微笑来听?烦乱时夜行车努力的马达声,怎不值得微笑以报?难过时朋友一条劝慰的短信,怎不值得默念着微笑而眠?
喜悦时墙上或灯或月的流光总使我欣慰,咪上眼,看树影摇曳在室中的角角落落,流转之际,宛若仙界,将狂喜或激动化为平和的快乐,于是我微笑入眠。
平静时听听音乐,总会有那么一首流向心头,把白开水一样的心绪,像融入蜜水一样发出淡淡的甜意,催出我的微笑,伴我入梦。
烦乱时辗转反侧,我总是会留意楼下街上的车声,卡车扰人的轰鸣时时飞过,是夜行拼命工作的人们。从他们的车声中细细品味和想象,我总会想到也许某人正盘算着这一趟车能赚多少钱,够不够给孩子买个毛绒玩具;而另一个人也许正想着赶快回家和妻子道声对不起。念及于此,我会感到别人小小的辛苦和幸福,放开烦乱,含笑入睡。
而难过时呢?最令人感动的莫过于黑暗中手机的倏然想起,像一盏深山里的明灯给我以安慰。“加油啊,好好睡一觉”的话语虽则简单却是黑暗斗室里最亮丽的线条。它总会在我的心中点出一片温暖的慰藉,化为我嘴角浅浅的笑容。
我总是带着微笑入眠,让微笑化为梦中仙界的光影和高山流水的琴声,让微笑给我、他人亮白的鼓励和安慰。诚然,含泪如梦也是一种美,然而含泪所入的是个比现实残酷得多的幻觉世界,哪能给人以梦乡中摆脱一切烦忧的幸福?
窥视窗外的皎皎圆月,心中响起古雅的音乐,我带着微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