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小时候,常听见大人们惆怅满怀的感叹“岁月不饶人”,也曾大声朗诵着“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可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可那时的我们,不知岁月,也不知愁。我们能读懂的词是玩耍,是淘气;是童年,是快乐。
后来,童年的日子从指间溜走了,我们不再爬上枝头捉蝉,溜下河底抓鱼,也不再玩“藏猫猫”“过家家”的游戏。然而我们并不觉得时光可以用“流光”来形容。
坐在教室听老师语重心长地讲“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们点点头,又摇摇头,心早已飞到窗外。窗外春光正好,白云浮动,草长莺飞,我们便擅自以为我们的生活停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于是,眼前的那片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的绿坪洒满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心头。
也会趁着老师的背影窃窃私语,讲很冷的笑话,谈最新的爆料,论老师的迂腐。抑或看着洁白的粉笔在黑板上把课本诠释成熟悉而又陌生的符号,而后纷纷坠落如雪花。
也喜欢自习课上随心所欲地做着与学习无关的事,尽情地排遣学习的烦恼;以为这就是青春的本色,哪里需要什么之乎者也、理化方程来作未来的梯子。
那时的我们总觉得长大是那么遥远,便把未来规划在计划之外。计划里却满是逃避未来的托词,父母的殷殷期望只是入眼的蜃景,老师的谆谆教诲只是过耳的风语。花季雨季里,任翩跹的蝴蝶迷乱我们狂热的瞳孔,任细细的水纹淹没我们浅浅的足迹。
那时的我们以为“年”是一个很长的数字,365天要一天天去数,就转动着眼珠看它流逝。不觉又是一年,春色依旧,我们却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于是有了梦想和成长的烦恼,停下来清点成长的行李,才发现青春的背囊里空空如也。
看窗外依旧明媚的春光和操场上那曾经的我们,才惊觉逝去的六千多日子不过是虚老风光,才知道“物是人非”果然是最残忍又最真切的词。不禁惆怅满怀地感叹:“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