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教训人的好机会,也该让谢家人知道,谁才是这个厂子的主了?老厂子寻思着,待会儿非得好好教训谢谨一顿,也是时候挫挫谢家人的威风了。
“还愣着干吗?”看见管理四号床的工人仍站在那里发呆,老厂长满肚子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只听见“噗通”一声巨响,老厂长一拳捶在了四号切割机上。
“傻了?还不快去跟我把监控室里的人叫来。”
不知道是被老厂长突发的行为给震住了,还是被老厂长的怒吼给吓傻了。管理四号机床的工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那双不听使唤的脚却不由自主地移动开了,带着自己毫无意识的大脑离开这个恐怖的地带。
老厂长继续在四号机床周围徘徊着,突然发现在四号切割机的左上角贴着一张告示。
“特——质——月——交——布。”老厂长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开始读起了告示上的字。
“是‘特质胶布’,厂长。”车间主任立马帮老厂长纠正道。
“我不认字啊!这里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嘛。去,跟我开灯去。”
接到命令后的车间主任飞一样地跑掉了。
支开车间主任以后,老厂长连忙问自己的光头儿子。
“大力,这几个字怎么念?”
老厂长的确不识字,但因为没有人敢当面指出这点。所以老厂长又“识字”了,并且在工人们心中,老厂长不仅“识字”,甚至有时候还会“造字”。
为了不在外人面前丢脸,老厂长连忙向自己的光头儿子请教。但光头儿子却也只是半桶水,眼前这告示,看是看的清,却也认不全。
“好像是说机器上灰尘多,叫我们不要去碰。”光头儿子看了看满是灰尘的传送带,再看了看告示上仅认得的几个大字。琢磨着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啧——啧——”看见布满灰尘的传送带,老厂长突然心痛了起来。
“这法子真作孽,这机器也是有感情的,这么大一层灰要是铺在你身上,你不难受?”老厂长的这番话是说给厂子里所有工人听的,更是说给擅自批准方案的副厂长听的。
老厂长注视着四号切割机的眼神里突然露出了一种异样的慈祥,躺在老厂长面前的似乎早已经不是机器。而是一位久别重逢,却又历经沧桑的“
亲人”。
就在其他工人的注视下,为了展现出自己“亲民”本性的的老厂长竟向着满是灰尘的传输带伸出了手,似乎想亲手为机器清除掉上面的灰尘。
“王厂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才跑去叫人的工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王——厂——长。”工人稍微歇了歇,好不容易才把气调了过来。
“王厂长,我去叫了。但是楼梯口的门锁了,我拼命地敲门,但隔得实在太远了。我叫了半天,就是没人开门。”
看见管理四号机床的工人去了这么久,却又是一个人独自回来。老厂长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当厂长打算挥拳怒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妈啊!这是咋回事?”老厂长拼命地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自己的手被粘的越紧,被粘住的面积也越大。
“老爸!”意识到父亲的手出问题的光头儿子,立马伸手帮忙,却也不小心被运输带粘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厂子里的灯打开了,工人们这才发现老厂长和他的儿子的手都被特质胶布粘在了切割机的运输带上。
“愣着干吗?快去找药水啊!快去,快去。”赶来的车间主任发现了情形的不对,立马向厂子里的其他工人下达了指令。工厂里顿时砸开了锅。
而在另一边,在监控室里的富贵仍在优哉游哉地教育着自己的徒弟。
“这个绿色的按钮对应的就是四号机床的终止开关,按下以后,下面的机器便无法启动。”
看着徒弟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富贵更加得意自在了。
“但如果你想重新启动,就要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说着,富贵按下了红色的开关。
在楼下,工人们找药的找药,拿钳子的那钳子,看热闹的继续看热闹。总之是乱成了一锅粥。
老厂长口里不停的叫骂着,呼喊着其他人动作利索点。粘在旁边的光头儿子更是急出了一身汗。
但突然有工人发现老厂长和他的光头儿子的身体正在慢慢地顺着传送带的方向移动了起来。切割机上的刀片飞速地旋转了起来。
“切割机启动了!”一名发现情况不对的工人立马叫喊了起来。这一喊可不要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胆小的光头儿子更是吓出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