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爷爷和村里的人在门前挖通了一条路。
爷爷们的路狭小而弯曲,宛如一根灰白的藤蔓,从大山深处蜿蜒而来,又朝往外蜿蜒而去。
小孩子踏着它,上学、放牛、打柴,稚嫩的脚丫磨出了血泡。
大人们踏着它,从地里挑回红薯、稻谷、小麦,然后挑到四十里外的县城换回生活用品。粗糙的肩膀上,磨掉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厚茧的脚板下,磨烂了一双又一双用草做的鞋。
爷爷就在这样的小路上来来回回,只不过还得加上“艰难”二字,但始终走不出大山的怀抱……讲着讲着,爷爷粗糙的大手揉着眼睛。
父亲也爱讲门前路的故事,讲得那么豪情满怀:
忽如一夜春风来,改革的浪潮拍打这人们的思想堤岸,“发家致富”成了人们的口头禅。
“要致富,先修路”,人们深刻的认识到了交通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发出了一声声的呐喊。
于是,筹钱筹粮,修路的人马开上了山。
炮声隆隆,震山岳,路在拓宽拓宽……
号子如云,惊天地,鹿寨变平变平……
昔日的羊肠小道,转眼间变成了大马路。
手扶拖拉机欢快地驶进来,山里的粮啊,猪啊,树啊,果啊……源源不断地运往山外,换回了大把大把的票子。
又过了几年,门前的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路儿越来越宽,路两旁建起了鳞次栉比的小洋楼。
再后来呢?再后来是变成了高速公路,路上一尘不染,左右两边建有漂亮的栏杆。
山路——马路——柏油路——水泥路——高速公路。
家门前的路,终于与新的世纪接轨了。
家门前的路,终于与世界接轨了。
山里沸腾了,山里富裕了,昔日的穷山沟,亮起了电灯,看起了电视,建起了楼房……人马的生活似“芝麻开花节节高”……
爷爷和爸爸都说:“山枫啊,你要记住上辈们的故事,将来也将给门前的故事给后辈听。你现在试着给我们讲个听听。”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讲了起来:
小时候,家门前有一条用青石板铺的路,突兀不平,走在上面时常打跌,至今我背上还有一个伤疤。在我三岁的时候,妈妈拉住我说:“不要到外面去跑,要修柏油路了。”
果然,不多久,我的门前便出现了一条油黑发亮的大路,路的中间还有一条白色的线,来往穿梭的汽车、客车、轿车再也不愁堵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