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五的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我破天荒地一次没有了想回家的急切心情。收拾东西的时候恨不能慢一点,再慢一点,但我知道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和爸爸坐在车上,我简单的和他说了说考试的情况,这次考得很差,倒数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还是不敢说出来,所以除了分数,其他的问题我一概用“不知道”搪塞了回去。当我说完后,我看到爸爸好像真的老了许多,他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以前考完试的时候所散发出的自豪的光彩,我忽然觉得我对不起他。他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又想开始一番说教,但这次我没有不耐烦,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即使他说的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人,有时他们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聚一聚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凑热闹。我观察过,席上的人都挣钱比爸爸妈妈多,但爸爸妈妈还是能自信的坐在那里,他们唯一的“资本”就是我的成绩。谈别的不行,但谈到教育孩子他们绝对是众星捧月的对象,那时候他们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加任何修饰却比世界上的任何光芒都灿烂。所以他们常告诉我要好好念书,他们想让别人知道,工人怎么了,他们的孩子一样比别人好。
我知道我这次又让爸爸失望了。虽然以前,我也有过考试失利的时候,但也没像今天这样失败过。嘴上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下次好好考,但心里还是酸酸的不是滋味,更不敢再看着爸爸,因为我怕我没出息的哭出来。
从奶奶家吃过饭后,我和爸爸一起回家。在奶奶家,小姑妈送给我一块“德芙”的巧克力,爸爸问我:“这和我上次给你的那盒哪个好?”我想起他上次给我的那盒是“金丝猴”的,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德芙’的。”然后我看到他眼里的光又淡了淡,因为他一直认为他那盒巧克力是很好的。我忽然想起爸爸妈妈似乎把很多很好的东西都给了我,自己从不舍得买。上个月刚花了一万多块钱给我买了新家具,他们的房间从十多年前搬过来就从没装修过,他们还常常说笑说这房子里的东西有的比你年纪都大;过年是他俩几乎没怎么买过新衣服,常常拿去年过年买的新衣服在当今年的新衣服穿,而我却总是变着法的要新款式。我又有些想掉泪,愧疚感又深了一层。
我想我叛逆的青春期该过去了吧,因为我现在觉得爸爸妈妈是那么的不容易。我想,又是我走在街上看到想要的东西时,大部分都会想办法买回来,偶尔有买不到的东西,心里会惋惜好几天,而爸爸妈妈一定也有很多他们想要的东西吧,可是为了我他们都忍了下来,即使这样,他们还会觉得,为了孩子,值了。
下次一定要好好考了,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他们,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该过去了,也应该学着做一个成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