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道:“你小子,越来越结实了!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小二边揉胸口边道:“托东家的福,生意还不错!不信您瞧瞧!”
“算了吧,这话你还是说给我爹听吧!”男子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四下里看看,踱步向里边走去。恍惚觉得有一道亮光闪现,目光如炬,不由顺着向一角落望去,却见一美貌姑娘盯着自己看,四目相对,那姑娘赶紧移开目光,显出一丝慌乱。
男子心生诧异,慢慢走向柜台,抬头看上面的对联。只见龙飞凤舞,钢劲有力。上联是:善心待人人更昌;下联是:和气生财财更旺。
小二一直跟着,于是道:“少爷,谁见谁都说这字写得好,改天您也给我挥毫泼墨来一幅?”
男子一笑,说:“你少给我拍马屁,谨遵咱的‘善心待人,和气生财’才是正事!”
“是是是,那我就不陪你了,您自己慢慢看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忙你的去!”
小二刚要去厨房催饭,见白衣女子悄然向他招手,于是转回来走到她身边,说道:“姑娘,我这就去催,您的菜一会儿就到,您先喝点茶润润嗓。”
“不是!我问你,你不是说再没姓白的了吗?那他是谁?”女子指着白衣男子,小声问道。
“他呀——他是我们家少主人,这‘白云人家’就是他家的。您看我,光想着人家,倒忘了自家人,再说他足有一年没进家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往他身上想。不过,他的爹爹我给你说过呀,姓白名昊,姑娘忘了不成?”
“若说他爹爹我倒是见过,是一个身体健硕,花白头发的老头!”
“对对对,就是他了!”
“那他怎么有这么小的儿子?”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家老爷先是生了两个女儿,四五十岁时方得此子,所受宠爱可想而知,只是这几年才让他慢慢学些生意经营之道,说是为了他的将来着想。您想啊,万一我们老爷有个好歹,这万贯家业总得有人打理才好。”
“哦,那你去忙吧,老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姑娘客气!那您慢慢等候,一会儿我让伙计赶紧上菜。”
白衣男子四下转悠,或走或思,心里琢磨:这四壁空空,过于单调,应该挂上几幅字画才好。不觉已走到刚才看自己的姑娘身边,于是停住脚步,用余光偷偷打量一番,此女子面容不施粉黛,白璧无瑕,气质清丽脱俗,皎若秋月,一袭白衣,更显冰清玉洁,楚楚动人。
正心下思虑并无见过此女子,她又怎么老看我呢?忽听“哗啦”一声响,却见滚动了一地的小玉珠,米粒大小,一个个骨碌碌的跑开来。
“哎呀,我的白玉珠子。”那女子惊叫道。
原来是女子手上的玉珠手链不知怎地线绳断掉,掉到桌上、地上,继而一阵珠子滚动的声音。
众人先是迟疑,后来纷纷哄抢起来。白衣男子也弯腰,一个个拾入手中。
女子慌忙找寻,最后无可奈何的看看手中几个捡起的珠子。
白衣男子目光冷峻,扫视一周,喝道:“哪个捡到珠子的,乖乖的交上来!”说完,摊开他的一只手,上面已有零星几颗。
众人心生愧意,纷纷交上所捡到的白玉珠。
见没了动静,男子道:“姑娘看看,够不够?”
女子看了看自己的,说:“这珠子本来有36颗,我这里有5颗,你帮我数数,看你手里有几颗?”
男子一五一十的数了数,答道:“不多不少,我这里有30颗,再加上你的5颗,还差一颗。”说完,男子把珠子尽数还给白衣女子,不免面露气愤之色,又厉声道:“谁敢在这‘白云人家’无礼,想是以后不打算来了!?”
席间有一后生闻听此言,面红耳赤。男子走到他面前,说:“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那后生紧张地拿出一颗珠子,交给白衣男子。
女子见气氛着实紧张,忙说:“算了,少一颗没关系,就送给他吧!”
男子本打算还过珠子,一听此言,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又把珠子递给后生,后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哪敢接住。无奈,男子只好拿在手中。
正在此时,伙计端来酒菜,放在女子桌上,说道:“姑娘请慢用!”
于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大厅内说说笑笑,恢复原状。男子迟疑间收起那颗白玉珠。
男子看到女子桌上饭菜,十分惊异,一只烧鸡撕块,一大盘牛肉,一壶酒,别无其它。
见男子在一旁站着,女子邀请道:“方才多谢公子!如不嫌弃,可否一道就餐。”
见姑娘如此盛情,男子也不敢怠慢,大大方方坐下,冲小二叫道:“小二,再加几道菜,一并记到我的账上。”
男子问道:“姑娘想来不是中原人士,怎么吃这些。”
女子笑道:“怎么,这些你不敢吃吗?”
“谁说我不敢吃!”男子被激,夹起几片牛肉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看他的吃相,女子更笑了,满满斟上一杯酒,递过来,男子亦不拘束,接过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几道热凉菜一并上齐,二人各不客气,吃喝起来。
酒至半酣,女子忽然道:“咦——公子的帽子很是别致,上面的白莲花绣得真是精细,可否容我仔细看看,也学个一二。”
“这有什么,尽管看去!这是我姐姐根据我的要求绣的,不瞒你说,独一无二!”男子摘下帽子,递上。
女子见男子黑发如漆,浓密光亮,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男子见女子只管看他,并不接帽子,还以为头上是否不小心沾了异物,于是用手在头上摸个遍,并无见其它,再看女子已低下了头,没了笑容。
男子也不敢搭话,重新戴上帽子,默默的喝酒。
只一会儿,女子复又嫣然一笑,说:“公子慢慢用餐,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站起身,挎起篮子,还不忘在桌上放上银两。然后,飘然离去。
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略一迟疑间,拿起银两追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