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是否还做着同样的梦?
那些美好的,哪怕想想都会笑出声的梦。
我始终记得文文站在我身后的台阶上,双手在我眼前像望远镜的形状握起一个圈,而我就透过她掌心间隙方寸的距离,像井底之蛙一般抬头张望着那巴掌大的天空。
我想自己年幼时对蓝色的定义大概就来自天空,我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抹在我生命中几近消失的蓝色。整个天空像是被打磨的恰到好处的镜面,不料峭也不过分粗糙,阳光透射下的光影被折射的恰到好处,空气中弥漫的细小因子泛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天空蓝的十分纯粹,仿佛可以映出眸子的色彩,零零散散的云朵像临溪放牧的羊只,几丝看不见的律动,使它们大片大片的聚在一起,连成一片望不到边的,几乎要和大地接壤的云海。
只是那些回忆只属于过去,云海再绵长也被一点点消失殆尽,成群的绵羊大概是被人们吓怕了,都悄然隐去,天空也在不知觉间,在烟雾缭绕中为自己蒙上一层面纱,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现在看到的蓝天还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一片纯净吗?
原谅我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原谅我没有了儿时的纯真,我无法再为天空插上一双翅膀,无法理解嫦娥为什么要承受背叛飞到那并不美好的地方,我无法让它在我脑海中蜕变成那些关于我童年梦中的插图。
我曾经那样爱着那片天空,我总觉的天空承载着我的一切,我总觉的天空一直在看着我,看着我一次次摔到,黑影埋没在田野里,看着我的笑声被微风吹散,撒落到泥土里。只是那些都是曾经,岁月将我所有的“我觉得”推平,光阴消逝带走了我所有的曾经拥有,否定了我眼中的永远。
没有了天空,甚至连奔跑过的,与天空相映衬的田野也找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脑海中两条平行的构图找不到归处,我记得这里曾经是与天空遥望的田野,而我就在这田野中奋力拨开眼前遮挡这的杂草,不管不顾的向前冲。记忆中的田野是不断舞动的蜻蜓,他们像是麦田的守望者,他们是强大的,他们以星星之火,点燃燎原之势,可是在人类面前,他们还是不值一提的。
枯黄的稻草被几个垒成一堆,没有了过去的虚张声势他们变得虚弱,苟延残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等人们一声号令就可以顷刻间灰飞烟灭。我为着土地感到悲哀,现在的他们是孤单寂寞的,没有了田野的映衬,天空也显得过分空旷,但是过不了多久,这里会有新的高楼拔地而起,这里会被建设成一个工厂,人们穿着高跟鞋“哒哒”走过的声音,很快就会代替麦田曾经稀稀落落的窃语声,然后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经是什么。
如果真的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那大概是不论我们长多大,走多远,我们永远都逃不开这片天地,永远都甩不掉头顶这片阴霾。
现在的你是否还做着同样的梦?
我似乎已经不敢再做同样的梦,因为原本出现在生命中的真实,在一次次被推翻、被打破后也变得若有若无,变得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生命中一样。
观看一颗流星坠落,整个城市都为止叹息;整个天空都在远离,却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我们总在回忆,回忆曾经嬉戏的公园,回忆曾经奔跑的原野,回忆枯燥的教室和渐渐泛黄的街道,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再也没有一片天空为他们映衬,没有可以再见的角落。
回忆里再也见不到的天空,是我们亲手奏响的离歌。
再见,天空。我怕我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