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还在每日照料老家的那片树林吗?它们还好吗?”
“唉,年初时得到消息,村里要砍这片白杨树,说是要造工厂。真是活见鬼……”
“啊?”电话这头的我顿时一愣,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空空的一片。
那片白杨树林总是我心头挥之部去的记忆。犹记年少时,我常与奶奶在家乡的那片树林中度过时光。在那片白杨树荫下,我与奶奶一通迎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为它们浇水,或是搬个小凳坐在树下,听着奶奶口中的故事娓娓道来,听她述说着这片树林也曾陪伴过她的美好岁月,拥抱几缕透过浓郁树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在心里。直至现在,我脑海中总能浮现出不少与白杨树林的经历,许是因为那时奶奶的关切陪伴,许是因为站在那儿,远处黄山天都峰的山头便能映入眼帘,翠绿翠绿的,耸立在云端,更是因为我爱上了与大自然亲近时的欢乐,那种走进自然,与绿色共处的和谐。那片绿仿佛已深深嵌入我的心底。
可它们却将不复存在。
前不久的晚饭时分,爸爸忽然神秘一笑:“最近小李叔叔买了几棵树苗,送我们一棵,你想要吗?”忽地,我心里来了劲,立即表示赞同:“好啊!好啊!”“那叔叔周末就拿过来,种在我们家花园里吧,不过你可得多用心爱护哦!”我使劲点点头,似接过神圣的使命。脑海中的那片葱葱郁郁的树林又一次浮现。奶奶曾经做到的,我也一定能。
周末,看着小李叔叔开着小卡车送来树苗时,我已准备好了所有用具。说干就干,爸爸则在一旁指导我。当我们选定方位后,“先松土。”爸爸说着,随即递来了铲子。我接过铲子,开始松土。原以为这只是个简单活,可做起来却并不轻松。土地并不柔软,我必须用铲子敲动它,再用力搅动土壤,然后不断翻动。没过多久,额上已沁出了汗水,手臂微微有些酸痛。“怎么?现在就累了?才刚开头,你就想放弃了?”他仰起嘴角微微一笑,然后用手指了块方位“你在这里挖坑,我去把树苗抱过来。”看着爸爸远去的身影,我直了直腰,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随即又一次拿去铲子,翻开刚才松过的土,把泥土铲到一旁,一次又一次,一个深坑便挖好了。“来,帮我把树苗放到坑里。”我一转身,只见爸爸已经将树苗搬到了我身边,我立即放下铲子,托住树苗的上端,爸爸托住下端,将树苗安稳地放到坑里。接着,爸爸托住树苗,而我则用铲子将土填到坑中,严严实实地盖住树苗根部,这才停歇。我长吁了一口气,额头早已遍布汗水,心中暗暗叹辛苦。
原来种树的过程是如此艰辛,而待它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又需付出多少的汗水呢?我又想起了那片白杨树林,它可是耗费了奶奶的多少心血?现如今,多少树木被成片成片的砍伐,这些树木又是历经多少时日长成的呢?那个数目一定非常大,可它们被砍倒却是一瞬间的事。绿色,正在消失。
可我仍是欣慰的,自己刚才不正是在挽救吗?闭上双眼,心中的那片树林仿佛变得更为葱翠、宽广,有后山的白杨树林,有天都峰的大片苍翠,亦有心中的那片树林。相信那片和谐的绿不久便会重建,只不过它需要更多人的帮助,关怀与爱。
“奶奶,我在花园里种下了一棵树苗,你说它会不会长成以往老家那样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