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曙光穿透云层照向人间,伸出手,握住一米阳光,便有一股坚强和温暖渗透全身,那一秒,天空笑了……
——题记
阴沉沉的天,飘着细细的雨丝,藕断丝连。我不爱晴天,或许我是喜欢雨天的。这样的天气,连天空都不禁感叹凄苦。失落孤独的心情,也许只有这样缠绵却让人心烦意乱的雨才能诠释。
我的无奈在这一秒爆发了。哭吧,哭出来会好受吧。静静地让泪水划过脸庞,没人会发现我在哭,因为天也在哭。故作坚强,其实内心却更脆弱。这几天,我受到的打击让我无法抑制。成绩直线下降,爸妈的教训,姐姐的霸道,朋友的离弃,抽去了我的希望,没收了我的笑颜。心,装满了埋怨,眼,盛满了冷漠。我的天空,黯了,淡了……
下午,我与姐姐要去看望程老师。程老师流产了,心情一定不好,小攸,你可别哭丧着脸,这样程老师会更难受的。别这么冷冰冰的,你要笑,要笑!呵!笑吗?好难。临走前,我一次次地催眠自己,可似乎不太管用。
勉强地勾起嘴角,我敲响了程老师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虽不是满头白发,但额角的皱纹和眉间的担忧却让整个人看上去比她的真实年龄更苍老了些。后来,我知道,这是程老师的母亲。
走进门,便看见程老师躺在沙发上,未梳理的头发贴在脸上,让整个人更显憔悴。程老师,你瘦了不少呢。看到我们,她似乎异常的高兴,看着我们笑得非常灿烂。这么明媚的笑容,让我心头一震,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在体内蔓延。程老师坐了起来,开始与我们聊天。她什么都聊,她的童年,她的青春,她的父亲,她的愿望,她的学生,以及——她的痛苦、害怕和坚韧。
“你们知道吗,那天我真的很怕,这么多血,一大块,一大块地流出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好怕。”
“那时候就我和老公两个人,没有人帮我们,我们就两个人相依为命。”
“医生说要开刀,我好怕,万一疼死了,妈妈爸爸怎么办,我想不行,我一定要活下来。”
“医生拿那些绒毛和碎血给我看,我却看到了我的宝宝,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
“一开始我并没有告诉妈妈孩子没了,妈妈就坐在床边和我谈孩子的一切,看她眼里的幸福,我不敢告诉她,我怕她伤心担忧,我心疼。”
“那天晚上我就这样躺在被子里,我很疼,我能感觉到孩子在消失,我想忍一下就好了,孩子会保住的,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听着她的述说,我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回以她微笑与支持。我知道,我能做的,只有倾听,把这些发泄出来,就豁然开朗了,正如她说的“我原来也常常安慰别人,现在才知道,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有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这有多痛”。
但程老师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萦绕在周围的悲伤气氛,也让我思考至深。她说“我好想吃红烧肉,每天都喝汤,我现在肚子里都是水”。好可爱的程老师,好坚强的程老师!
难以想象,在一个人经历了如此巨大的生死劫后,却不放弃自己,不放任自己沉沦,每天都以一种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笑对挫折。这需要多大的坚韧,多大的勇气和气度?她做到了。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像是不经意,却更像是真诚的开导我。我和她相比,算些什么,她的豁达,她的坚强,让我望尘莫及,让我望而生畏。小攸,抛开你的烦恼吧,别这么消极,这些都会过去,一切都会重来,你的愁眉苦脸不会改变任何结局。快乐是生活,难过也是生活,既然都是生活,何不潇洒一回?
一缕阳光,穿透云雾照进屋里,照在了老师脸上,亮,却不刺眼,柔和中夹带丝丝温暖,让老师仿佛从天堂里走来的天使,坚毅,执着,乐观,豁达。她的笑,如一米阳光,封存进了我的心底。
拨开云雾见青天,久违的阳光洒满大地。我眯起眼,享受它赐予我的温暖,伸开双臂,握住一米阳光,虔诚地呼吸。天空,好像笑了!
原来,晴天,也可以诠释我的心情,我的舒爽和开朗。晴天,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