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个突然变得狂躁的九月。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紧锣密鼓地制订着新学期的学习计划,此时正在为它的彻底落实而绞尽脑汁。当然,比起学习计划更难的就是与新同学的认识。
我的同桌是从初中部直接升上高中的风流人物——杨光。
“How are you today?”
“挺好的……”
“Wonderful!”
高中生活的第一天,便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厉害。
“我叫杨光,今年15岁,貌似品格正直,学习优异,希望你能多多包涵。”他的狂放不羁和傲慢使我不由地挪了挪坐得有些发热的屁股,更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替我作了自我介绍。
“哦,你叫王若澜呀!”
我竟忘了把自己的学生卡拿走,让他占了便宜。
“你喜欢运动不?”他问我。
“喜欢,但不擅长。”我含蓄地说。谁知我的含蓄却滋长了他的放纵。
“嗨,那你可要向我学习啊,那么我就叫你‘菜鸟’好了,行不?”
我的脸顿时惨白。
“你默认了?太好了。”他自满地笑了。
九月,变得狂躁不安了。
分到这个班就要迎接挑战。
上次一个据说在初中就过了英语六级的人,“双测”英语考了满分,就已经把我搞得有些抓狂,要知道,“双测”我两门刚过百分。这次,杨光的英语超过了那个“六级”,我被彻底搞疯了。
我从来不和杨光那类人说话,因为那类人通常是班上的后几名。优生和差生在班里从来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怎会叫杨光做我的同桌!
我发誓我是被逼着上体育课的。
“班头”从来对我这样静心于学习的孩子是呵护的,随便找个理由请个假在教室里做题,她是默许的。可自从那个“体育老头”发飙之后,我便只好带着“德先生”“赛先生”去操场散步了。
体育老师安排我和万鸣远一组练习排球,万鸣远就是那个带着英语六级证还来上高一的家伙,顺便还带个初中数学奥赛的银牌。我坚信,现在连体育课都用来学习的状况就是被他给逼的。
“好哎!”我发泄地回一个球,竟然叫他冲我喊出了那样的声音。
“打得不错!”他冲我跑了过来。
我差点把唾沫喷到他四方的脸上,不对,应该叫“方正”的脸上。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文化”的人?外加一个杨光,这个九月还过吗?
“你好,若澜同学吗?我叫万鸣远,性格开朗,希望和你交个朋友。”在短暂停顿之后,他尖锐地叫了一声,并阴阳怪气地问我:“你是柔弱的女生哦!”
原本已经被杨光过分关心的我,此刻彻底被这群太过自我的男孩打败了,一转身跑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万神经!”
从我落下那三个字后,就得到了因果报应,在杨光和万鸣远的“积极”推动下,我“菜鸟”的雅称便在全班甚至全年级全校中广泛传播开来。
为了第三次“双测”,我彻底病倒了。
医院静得可怕,泛着白,白白的医生,白白的墙壁,白白的针头,除了白还是白。
医生说我要静静地调养,妈妈心痛自己的女儿,索性把书扔在了家里。我百无聊赖,仿佛等死的弥留老者,只待朝夕之际。
“吱吱……”门被推开了,进来一大把黄菊花。
“呵呵,你怎么……”杨光不自然地拿着一大把菊花,脸色拘谨地踱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背了两个书包的“万神经”。
除了头次见到杨光那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脸,我没什么吃惊的了。以杨光和万鸣远的性格,确实应该是杨光送的花,而万鸣远更应该离书包近点。
“你衣服怎么湿了……”
杨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仿佛刚发觉衣服被汗水浸泡过。
“坐吧!”我无力开杨光的玩笑,更为了打破杨光那种尴尬的表情。
“来,看看这花,我很喜欢黄色,特别灿烂,这花的样子,细细的条,女孩子应该很喜欢……”
“这花挺好的,是菊花吗?”
“菊花。我以为你喜欢就买了,我看电视上好像外面还包有彩纸,我不知道怎么问店主,就算了。”
“那是黄菊花!”万鸣远好像活了过来,插了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
“是的,很漂亮的黄菊花。”我尽量提高声音。
“万神经,你怎么了,以为她不知道是什么花啊?”
“不是,据习俗而言……”
“又来了,习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