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已至,恰是我瞥见容颜的时刻,便满怀憧憬。想写一封信来赞美你,却不知如何开头,如何结尾,如何诉说。恕我笔拙。盛夏刚远,恰是我与你相守一年的日子,竟满怀深情,用晨曦作了开头,以夕阳下了落款。信中却只有短短的:我爱你。恕我唐突。
流光易抛人。只有岁月忠实的记录了一切。
刻意喧嚣避开,我骑着脚踏车欣然而来,期待与你意料之中的邂逅。刚进校门,我便听到了你的问候:来的真早!款款而来的你带着几分不食烟火的清丽。我微笑着看着你,默然不语。“去洗墨池看看吧,有些东西只能在清晨看见。”你轻轻在我耳畔呢喃,带着某种令人神往的神秘。到了这洗墨池,我不免有些失落,未褪的夜用她黑色的裙摆遮住了一切。池旁不见了杨柳堆烟池中不见了碧水画桥,惟有临池的教师公寓的灯火洒下几缕清辉晕了一池涟漪。你似乎并未瞧见我的失落,开始了亘古的诉说:千年前的此池旁,有个名不经传的少年,临池诵诗,以水洗墨,那时的少年心中萌发了梦想:先天下忧后天下乐,让天下无忧,令天下同乐。他也知道,惟有勤奋苦读,金榜题名才能实现他的梦想。于是连他洗墨的池也染成黑色,这墨色在青史上重重书下了“范仲淹”这个名字。 说完,你走到我身边,轻拍我肩膀,便悄然离去。独留我在清冷的风里梳理我的情绪,心里缓缓涌动着什么,最后却终归平静。我无奈叹了口气,准备离去,才发现灯火已点亮一池光明,整个校园已灯火通明,人声亦以渐沸。突然,内心澎湃汹涌一种感动。没错,是梦,是每个起早贪黑的教师的梦,是每个孜孜不倦的学子的梦,我不敢妄自揣度这梦,却清晰地知道,正是每个教师每个学子的梦里才诞生了你:我的母校。
那样的少年,为梦执着;那样的老师,为梦坚守;那样的校园,为梦而生,我如何不爱?
与你再次的交谈,是在运动会第二天的傍晚。那时的我,耳边聆听着陈绮贞的《鱼》:我坐在夕阳里,看长生衰落。这句歌词蓦然触动我的心弦,看着运动场上疲累的运动员,突然转过头问身后的你:世上真的有长生吗?本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摇头,却没料想你竟然点点了头。你指了指操场上的运动员。我有些莫名:人终究会死,怎能长生?你微微一笑,笑里有种超脱的安详:人是不能长生的,但人内心传承的精神却是不朽的。每个运动员为什么能坚持到最后?说到底是他们内心的坚毅,是深植于骨子里的坚定。你突然转身,抬头说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我真切的听到了那来自内心的声音。是啊,每位澧县一中人在踏进校门的一刻,便种下了“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种子,在每一天的学习中都在萌动,生根发芽。从古至今,一直延续,生生不息,到如今,已绽放出最美的花。
自强不息的人,用尊严在世上傲立;厚德载物的校园,浇灌最美的花。我如何不爱?
也许在我已经垂垂老矣的时候,你依旧韶华如初,我会随时翻开岁月的笔记,诉说曾经的爱恋,曾经的坚守,曾经的奋进。在每一次的邂逅,你我,仍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