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落雪的田野的中央,闭上眼睛。听岁月呼啸而过的喊叫声。
脚下的冬雪不断断裂的声音,好似我俯视慢慢崩塌的记忆城府。
——不像题记的题记
又是一个适合怀念的季节。
她再次喃喃的合上翻了很多遍的日记本。深深的眸子映出淡漠的目光,仿佛她的眼里,不曾飘过一次雪花。
她总是喜欢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目空一切的望着窗外落满白雪的空旷田野,耳朵里塞着小喇叭,还是那双淡定的眸子,她似乎在用力远眺,但是仍然显得心不在焉。
我总是试图想知道她听的什么音乐,但是整个世界安静的,似乎只有她自己冰冷的雕像。静的只剩下我的呼吸声。
她不像我,喜欢放肆张扬的摇滚乐,总是把音响调到最大的声音。她喜欢轻音乐,适合落雪的田野的安稳乐。
她甚至可以呆呆立上一整天,CD机依然不知疲倦的循环唱着。
我一直不清楚她心里还有些隐瞒。就像她听的音乐一样,始终神秘不可测。
晚上我已经睡着,模模糊糊听到来回踱步的声音。我知道她又失眠啦,她总是没日没夜捧着白瓷的咖啡杯,一边喝,一边踱步。翻翻这儿,弄弄那里。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
我感觉她突然坐在我身边,很轻很轻。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左脸颊。她很兴奋,她摇醒我对我说夏浅我要把窗前的那片田野种上一大片的向日葵,一直种到天边。
她快乐的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地描述着。眼睛却始终注视着窗外被夜色模糊的田野。月光洒在她脸上,照出她美丽而冷峻的轮廓。有点恍惚的感觉。
天亮她总是能很早起床。早早做好早餐。然后跪在地上用力的擦着木质的地板,一头秀发垂下来遮住她的脸颊,不过还是能看清出她戴着的白色耳机。
桌子上放着敞开的日记本,封面是崩塌的城堡的旧黄色日记本,被风轻轻的翻着,发出哗哗啦的声音。上面她清秀的字迹:我终于要完成我们的约定啦,你要看着哦。
我吃饭的时候,她开始喜欢坐在落地窗户外面的台阶,依然淡淡地注视着落雪的田野。目空一切,透明的忧伤随风摇曳。
她总是突然转过头,隔着玻璃对我说夏浅你说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化呢。然后我会抬起头,望着那一直蔓到天边的白色,其实我也说不出,只能手指更紧一些地握住筷子,可以看到自己手指狰狞的白色的骨头。
她不喜欢人打扰她,所以,我只能经常给她披上一直外套,尽力不让着凛冽的寒风刺伤她。或者递上一杯热咖啡,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喝,或许她本来就没有看见。她满眼只是那片白色。我只有一杯杯帮她更换变冷的咖啡,害怕她会突然转过身想念她温热的黑咖啡。
她还是每天在念夏浅,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化呢。刚开始她总是自言自语快了快了。时间越来越久,她也倦于这种自欺欺人的语言的,慢慢地我也跟着她沉默。
……。
凌晨一点。她失踪。我熟睡时,她托梦告诉我,夏浅,我真的等不到下一个季节啦,她真的来的好慢,好慢。我亲爱的他要我去找他,我要走很远很远的路。很累。
是啊,她的面容都憔悴了呢。
桌子上,旧黄色的日记本,CD机仍然不知疲倦的循环着。我终于搞清楚,原来她听的,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我们要一个大房子,门前种着你最爱的向日葵,好多好多。”
记忆开始崩塌…
亲爱的,你走吧。我替你等雪融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