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就像量布,
要一寸一寸的量,一寸一寸的过。”
时常会想起在遥远的故乡还有一个人在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耕种,我的眼角就会酸楚无比。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孩儿对不起你!借来镜子,看看妈妈脸上的皱纹,是岁月沧桑了妈妈那本就辛酸平凡的一生;而我,就像一把刽子手,一寸一寸的削蚀着妈妈的生命,我要怎样才能赎清这不孝的罪孽?还有给爸爸打下的“欠条”。
贫穷的大荒地上像我们这样穷困的孩子,是多么渴望走出大山,走出贫穷,走出祖辈的艰难与期盼。儿时的我们,嚼干了妈妈们的乳汁,踩平了爸爸们的肩头,才勉强在隐约中看见了大山外的模样;可依然是那样的缥缈和虚幻。坍坯的几间土屋,装着无数儿童的梦想,伴着东方升起的旭日,飘飞着琅琅的音符;我们选择了知识可以改边命运的信念,为着大荒地几辈人的希望,我们在歇嘶揭底的喊叫,大山外的远方的城市可否有听到?如果听到了,希望也可以为我们这些穷人的孩子也留下一片种植梦想的土壤。
是一辆大卡车载着我们走出了艰险的山岩,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坐车的那几个孩子脸上欣喜若狂的憨容,也包括我。这大山外的远远的城市,叫我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无助;这里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神奇。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就想着要回到那离不开我的大山和我离不开的童年。
可是,选择就意味着面对。
可是,面对又意味着什么?
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就是想要缩短我们大荒山和这山外城市的距离,希望给大荒山的祖辈们打通一条可以驻扎希望的甬道。可是,城市的变化远远超过了我们行进的步伐,他们就像是华贵的绅士站在巍巍的山冈上,耻笑着我们这一群山里来的土包子,傻头傻脑。多少个月圆的夜晚来了又走了,却留下了我们这群孤单的流浪儿的跫音;望着故乡开始流泪,想着亲人也流泪,还有我留在故乡的伙伴们。。。 。。。
到底这里也算是我们的一个家,怎么就那么的不和谐,那么的远离我们大荒山呢?难不成叫我们还是回到大荒山去,去听那雨打床头的落寞,去开垦那荒草连天的土泥,去守着那祖宗的坟墓吗?起码也让我们回去有个稍好的交代吧。
卷了被子,擒着辛苦换来的工钱,还有一颗疲惫的心,望着大荒地的方向,还不时刻画着它没变的模样。看见爸爸的第一眼,是不是可以流一两滴心酸的泪水?看见妈妈的第一眼,是不是该先说说心中那满是泪的伤痕?
々:我是大荒山出来的孩子,热爱着大荒山给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