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阴雨,像更年期女人的罗嗦,一打开话匣就没完没了,让人烦躁不安。
也许是前些日子的辩论赛里斗志和激情消耗过度,透支了,所以近期有些吃紧。
偶然从同学那里借来〈岛〉系列,熟悉的风格,熟悉的文字,像很久以前的老朋友。突然想起曾经无所不用其极地从吴昊那里连借带骗地要一本新出的〈岛〉。最终未遂,还为此郁闷了整整一个中午。
依然一有时间就去泡图书馆,躺在床上,一个P3,几本小说,就是一个下午。
只是对于文字,对于书本,我已经没有以前的狂热了,尽管我现在正飞快地敲着键盘。
想起高三的最后时期,周妈不止一次地表示她对我的担忧:刘传娇啊,你是怎么了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文章,总是虎头蛇尾,以前结尾的力度哪里去了啊?咄咄逼人的气势哪里去了啊?
今天看到一句话
忘记忘记。若无忘,何以记?
实在是好句子,忍不住拿来做了题目。
是谁说好的,买彩票中了500万就负责我这一辈子的萌芽的?
和谁说过的,在〈萌芽〉上发了文章要把样刊送我帮我省掉4块8毛钱的?
我忘了,又记起来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买萌芽了。
又想起那篇名为〈江湖难笑傲〉的小说。好像那是自己迄今为止写过最满意也是最用心的小说,一如那篇〈少年游〉的词。我在星哥的物理课上赐给他一个极度讽刺的名字——尹口,连同着连同主人公的名字——冷中—— 一并插入小说里。星哥在上面作受力分析,我在下面像贼一样偷偷地、一点点地写,生怕漏掉任何精彩情节,写完之后,几度易稿。
若是不幸被他抓个正着。我想,我的死相,一定会相当难看。
一度为给主人公的名字感到骄傲——冷中——囊括我在那段岁月所有的浪漫情怀与美好憧憬。也许年少的人都是这样吧,花很多很多的精力,用很真很真的情感,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我终于明白,我不是任盈盈,你也不是令狐冲。所谓江湖,再宏大再精彩再快意也只是一个浪漫的想象,哪怕我们借着这个想象度过了生命里最难忘最璀璨最恣意的年华。
初投“新概念”,石沉大海。再投查字典作文网赛,小有成绩。
它终究还是争气呢,没有负我,亦没有负你。
只是可惜,明明是为你写的,却是别人拿去投的。就像那篇《少年游》,明明是写给你的,却由别人拿去发了。也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位了。
只是可惜,我连获奖证书都不知道是何模样。
只是可惜,原稿给在毕业之后给我弄丢了。
那日你发短信来说要看原稿,我丢下手机在家里一阵翻箱倒柜,终是未果。
不止一次坐在电脑桌前试图将那些文字还原,却总是力不从心。零散的碎片哗啦一地,终究拼不出往昔的精彩。
这次是真的忘了,记不起来了。
幸好,是我和你一起听闻获奖的消息。
幸好,那本唯一幸存的获赠书刊,给了你,应该还在吧?
周记本里,谁的言辞犀利如刀?
餐巾纸上,谁的绝句灼灼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