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恰巧要借给新房客了,打扫、翻新、添置,许多杂事,让妈妈爸爸忙碌了一阵。而我,也有机会重回那个灌满金色童年的老式建筑了。
伴着秋日的明媚,我回去了。那里有我太多的记忆。可再次踏进这个大门,去感觉如此的不适应,既熟悉,又陌生,好像空气都不是以前的空气了。乘惯了电梯上下楼,现在又蹬上那窄窄的楼梯,到了家门口竟是气喘吁吁。
曾经一次次的想象,这间屋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真的呈现在眼前,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是的,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搬走,爸爸对它进行了简装修。以前墙上填满温馨的磨砂墙纸不见了,变成了白刷刷的墙面漆——看着特不顺眼。那套柚木家具,如今只剩下一个大橱在房间里“独守空房”。踩着铺得铮亮的地板,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床边的写字台不见了,伸出手,比划着记忆中它的大小。
记得以前,作业都是在这做的。从小学时的田字本到中学的大练习本;从十位数以内的加减法到二次函数;从简单的《锄禾》,到复杂的文言文。可以说写字台是最能见证我的成长的。可是现在,那个角落,再也见不到它的身影了。
站在窗口,4楼望出去的风景和15楼相差甚远。这里看不到浩瀚的黄浦江,看不到错落有致的“繁星”,看不到绵延几公里的灯路。但是,眼前的新村小巷勾起了我太多的记忆。那时候,每天放学回家,总是会骑着妈妈的自行车,在不大的小区里一遍一遍的绕圈圈。有时看到在窗口收衣服的妈妈,都会腾出一只手来和她打招呼。
有时,和小伙伴玩得晚了,妈妈就会在窗口大喊。短短的呼应传递着的是亲情。这就是4楼的优势——没有距离感。空调外机上的花盆架子,被风雨侵蚀得越加锈迹斑斑。原本形状不一的花盆里呵护着的含苞待放的花朵,郁郁葱葱的桑兰、铁树,为居室添加了几分生机。如今,剩下的只有枯叶和早已风干的泥土。记忆里的东西就这样淡去了。那个我曾为生病的妈妈烧粥的灶台,那个我躺下就能安心睡着的小床,那个我贴满粘纸的床头柜,都找不回来了。“哗—啦”,窗帘架上的钩子被风吹动着,似乎在提醒我,那儿曾经是我躲猫猫的战场。“哗—啦”,“哗—啦”,似乎在告诉我小时候,爸爸妈妈多少次举起我,为的是让我的小手抓住悬在那的风铃而漾出铜铃般的笑声……但这一切,只萦系在梦中。
很多时候,不回首倒也罢。一回眸,竟然有点沧海桑田的感觉了。那时候,看很周围的同学都搬了新家。我也总是盼着还有多久才能远离这套老房子,还有多久才能拥有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堆满玩具的小房间。可如今搬出这儿快4年了,不再拥有时,却开始怀念起它的美好——曾经在那儿,我拥有过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曾经在那儿,我拥有过叛逆张扬的懵懂青春。曾经在那儿,我拥有过天真无邪的小小梦想。……岁月逝去的同时,也在把我们拥有的变作过去。
然而,过去并非失去,过去的,就让他它们变成为永存心中的美好的回忆吧。今天,我们又拥有了新的一切,而且相信,我们现在拥有的,在不久的将来也将成为过去——因为 Better City ,Better Lif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