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秋,夜晚的风拂过有那么些萧条的夜幕,似乎带起一阵星光的涟漪,星星不多,就那么几颗零零散散的落在天空,发着微弱的星光,月儿早已不知去向,或许是被那浓厚的乌云遮去了吧,从那一团有一团,一层又一层的云里,发出几乎不见的月光,似乎对这深秋的萧条与凄凉起不到任何温暖,只有点点垂落在夜幕下的亮光……
他,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行走在寥寥无几人的大街上,冷风吹来,他情不自禁的低头用手摸了摸有伤的膝盖,突然看见脚边有一个提包,他捡起了提包,四处望了望并没有什么人,便提步走向就近的派出所。
“有人吗?”他用那低哑的嗓声呼叫着,终于,门卫出来了,把他迎进了屋里。他搓了搓长满厚茧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值班的警察说:“刚刚俺在大街上瞅见了一个提包,俺也不知道是谁的,就拾起来了,俺也不能翻开看,就等了等,没看见人就给你们送来了,还请你们早些找到失主,里面别再有啥重要的东西。”值班的警察想要让他留个名字,他却摆摆手,说:“做好事不留名!”转身出了派出所。
他又一次搓了搓长满厚茧的手,许是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便迈着沉重的步子快步走到树下,艰难的蹲在旁边的石头上。解开系在腰间的书包口,翻腾着里面的东西,终于看见了一块洗的发白的布料,解开扣子,是一沓一元的和五元的钱,零星看见几个五角的硬币卷在里面,他慢慢的数着,许是心里有了个底,便又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在书包里。抬起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继续走向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到老母亲咳嗽的声音,他急忙跑过去,因为身体的缘故,好似要跌倒,拿起地上的暖瓶到了一杯水,坐在床边,说:“妈,来,喝一口。”看着老母亲喝下去后,又说:“今天没来得及拿药,路上有点事耽误了,明早上去拿,今晚上先吃着剩下的那一点吧。”“咳咳,儿啊,别再拿药了,都吃了这么久的药了,也不见效,这病看来是好不了了,算了吧,剩下点钱买点别的吧。”他轻叹了一口气,说“妈,不管怎么样俺都要治好你的病,你是俺的妈妈呀。”说完就端起架子上的盆子舀了点水洗了洗手,进了厨房。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漆黑的,天上是全白的,野草在微微颤动着,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直麻雀飞过,仿佛与星星汇合在一起,在绝高的天际歌唱,寥廓的苍穹,好像也是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的宇宙唱出的颂歌。一下子,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
是的,大地从薄明的晨嫩中苏醒过来了,所有的人也开始了新的一天,新的工作。当然,他也不例外。
他还是行走在各个街头,希望找到一个适合的地方摆摊。终于,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摊位,从书包里拿出了包好的书,摆放在铺好的纸板上。拿起自备的大喇叭,用低哑的嗓声叫卖着。过了一会,喊累了便坐在板凳上,拿出书包里的水杯,刚喝了一小口,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到了书摊前,他急忙发下水杯,说:“先生,看点啥?”
中年人说:“大哥,我可找到你了!”他一脸雾水,迷茫的看着他,中年人说:“您忘了?前几天您不是捡到一个提包嘛,那就是我的,前些天我坐车,下车的时候系鞋带来着,结果光忙着赶路了,提包忘拿了,里面可是有四十万现金和我本人的身份证,银行卡呀。这不是又跑回去拿,就没了。今早上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那值班的警察说昨天有个男的拿去了一个提包,我一看是我的,我就问那警察,那警察说,您也没留名,也没留电话号码,然后我就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您。”
“那,你这次来是这提包里少了东西了吗,俺可是老实人啊,俺妈从小就教育俺不偷不抢不犯法啊。”
“大哥!这提包里的四十万现金一个子儿都没少,我这次过来啊,是为了谢谢你的!这是十万现金,给您!要不是您啊,我就会损失更多的钱啊。”
他急忙推辞着:”这就一点小事,使不得,使不得啊“”大哥,您就拿着吧!就算是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感激,您拿着吧!“中年男子推到他的手里:”拿着吧,大哥!“
”钱,你拿回去,俺是绝对不会收下的,这些钱,应该给那些更需要钱的人使用,而不是俺,就算俺是残疾人,家里有八十多岁急着治病的老母亲,俺也不会要,俺知道,比俺苦,比俺累的人有不少,他们更需要这些钱,你要是硬给俺,你就帮俺转交给那些残疾协会和慈善机构吧。“
“好,大哥,给你我的名片,您如果需要钱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会尽全力帮助您,为您解决困难。“说着,就将怀中的名片掏出来,塞到他那双长满厚茧的手上,跟他道了声谢,开车走了。
秋季的白天,总是那么短暂,刚刚还有几抹亮光,现在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来到街边的树下,艰难的蹲在旁边的石头上,拉开书包的拉链,翻腾着里面的东西,终于看见了一块洗的发白的布料,解开扣子,是一沓十元五元的钱,还零星看见几个五角的硬币卷在里面。他仔细的数着,他紧蹙的眉毛中午舒坦开来,像是心里有了底一般,抽出里面的五十五元钱,扣上了扣子,放在书包里。许是蹲着的时间有点久,起来的那一刹那竟然有些晕。他定定神,走向药店。终于,他买到了药。
今晚静谧的夜多么富有诗情画意,仿佛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之中,烘托出一片温暖。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悄悄地拉开了,罩住了山川、原野夜幕已经垂下,西方天空的红色晚霞变紫,变灰,变黑,终于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