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仔和小虾子又吵架了。是今天化学课下后的那一瞬间。我因有事出去而没有看到这场战争的起因、经过,只知道她们吵架了的结果。回到教室一切都很平常,不平常的是她俩的平静(也许是我习惯了她们平时的热闹了)。
我毫无察觉地坐在位子上,当我正准备为下节课而拿出历史书时,突然晶晶仔谨慎地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再也不想和小虾子做朋友了。”“又怎么了吗?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会儿就会和好的,朋友吗?”我看了后写道,并马上递给了她。晶晶仔迅速地在上面写着:“她太让我失望了,不可能和好了!”我一看感觉不妙。看来作为中间人的我,不做一次调停是不行的了。没想到这一次矛盾来得如此之猛烈,之迅速,像一场苏美对峙的冷战。我用手轻轻地托着下巴,朝窗外凝视。窗外有几栋居民楼,以及我们教学楼下的单车棚,风景甚是枯燥,像她们这对好朋友之间毫无头绪的混战和怒火。正当我要收回让人扫兴的目光时,突然眼角出现了一小片慵散的白色的东西——那儿有一棵树,树上点缀着白得令人感动的花朵。如此纯真的颜色,足以打动任何人。树依偎在学校那棵参天银杏旁,可爱得想飞过去亲吻它。
于是,我在纸条上写下这样的话:“真正的友谊才会有小摩擦,友谊也得像机器一样需要磨合,经过磨合的友谊才弥得珍贵。你看看窗外那棵树上白色的花吧,那些花并不是十分紧密地簇拥在一起的,而是每一朵花之间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几束白亮的光点缀在夜空的星辰,像一幅水粉画中白色染料,像人脸上泛着青春的白皙的皮肤。它们和它们都是美的,是纯真的感受,是心田荡漾着的柔波。我们就叫它友谊花吧。”晶晶仔是同意的,但仍却不同意与小虾子和好。在历史课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听讲。小虾子写了一大通话给晶晶仔,也许是变相的绝交书吧。晶晶仔也忙碌地写了另一大通话给小虾子,她们相互埋怨,说是连朋友都没的做。她们对峙着、沉默着、不屑着,像是在演绎着一场悲剧。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又曾相互激励过,相互赞许过,相互感慨过。怎能看着她们就这样一拍两散呢?不愿看到她们的分离,不愿看到友谊花凋零的样子,我想挽救。
我们一起曾经谈论过未来的事。小虾子表态说,高二她要学理科,说是现在的班上的女同学各个小肚鸡肠,不愿与其为伍。她有她长大后的抱负,她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拯救世界。可爱的晶晶仔经常耍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宝气,带着卡通人物的声调说:“我要学文科,我最喜欢政治、地理咯!”她说过人活着是为追求现实。而我往往是个中立者,我认为人活着为了自己,再为别人,最后拯救世界。也许我是自私的,但我们的友谊是宽容的,友谊花开得是灿烂的;我们的性格是互补的,我们的人生观、世界观是广袤的。
也许到了高二,我们就会分开,在不同的班级,在不同的学习环境下努力,孜孜不倦,为自己的前途拼搏,创造自己未来未知的世界。哪个时候再回忆今天时,她们会是痛苦的,是不情愿的,因为回忆总会先带来伤痛,即便是快乐的东西。不要说连朋友都没的做了。看,窗外的友谊花还开得正艳了。至少还没有凋零,至少我们还要一起走过一段光阴。一两个月后,我们分开了,友谊花也快凋零了,还好我没有看到它凋零的样子,所以它在我和我们的心中是永恒的美丽。
今天,我向友谊花许了愿:“明天,她们就和好了。”
我忽然间想起曾经有人告诉我,友谊可以天长地久;花开花落,只不过是我们的友谊循环往复的过程。要记住永远呵护友谊树上的友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