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沧海桑田,群山有崩塌的时候,大海有干涸的时候,生灵有灭绝的时候,唯有亲情,超然于一切事物之上,永远永远……
——题记
自从父亲去世那日起,妈妈承担起了家庭重担,似乎,也是从那时起,我跟妈妈却疏离了,两人之间似乎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母亲依旧年年在外打工,我依然岁岁盼望着她归来,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
一年冬天,母亲来电说她要回来,我兴奋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直到一个寒风呼啸的早晨,几年未见的妈妈回来了,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位陌生的叔叔。我看着妈妈,似乎平添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我抱着妈妈的腰,笑着问陌生的叔叔是谁。许久,没有一句回答,我抬头望着妈妈的脸,脸上似乎有多了几条皱纹,三千黑发中竟有一丝白发。我心疼地抚上那根白发,仿佛看见在无数个深夜,瘦弱的母亲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然后被冷醒,又继续工作的情景。良久,母亲闭上疲惫的双眼,双唇轻启:“那时你新爸爸。”
着句话让我从沉思中惊醒,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我打向万丈深渊,万劫不复。我回过神来,迅速离开妈妈的身边,妈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烫得我浑身疼痛,但心中依旧不信,不依不饶地固执开口问:“妈妈,是不是你说错了?或是我听错了?“其实妈妈纠结的眉心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但心中的那一份执念依旧不甘心、不相信、不承认这是残酷的现实。
“这是真的,你没听错。”妈妈缓缓开口,正如把我缓缓推向绝望。我不断地向后退,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害怕面对这个现实。似乎,后退、逃避才是我唯一的选择。心中呢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妈妈猛地上前,按住我颤抖的双肩,仿佛会平息我心中的害怕。“这是真的,你不能逃避,这是现实!”妈妈朝我大吼,逼迫我承认。我拼命挣脱这双手的钳制,用双手狠狠打掉妈妈按住我肩上的手。泪再也无法控制,如开闸的洪水夺眶而出,在我脸上肆无忌惮地奔腾。无法控制地大吼:“不,不是真的,我有爸爸!他不是!他是坏人!我讨厌他,我也讨厌你!”话音未落,“啪”,脸上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千疮百孔的疼。我捂着滚烫的脸颊,不可思议地望着从舍不得打我的妈妈,泪,流得更泛滥了。妈妈仿佛不可置信:她打了我。扭头看向打了我的手,又转头看我,正想说什么,我痛苦地看了她一眼夺门而出,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泪花,心中一颤,继而触及到脸上的痛,心中不由冷笑,只是眼花而已,她,怎么可能流泪,在她为我找另一个父亲时,她就已经不是我妈妈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独自回老家了,无人问津,也未告诉任何人。终于,妈妈走了,带上“爸爸”一起走了。回来略显冷清的“家”,心下黯然,无尽的苦涩。当目光触及我与母亲的合影时,看见相框下压着一张纸条,取来一看,是妈妈的笔迹:利利,妈妈不是故意气你、打你的,妈妈一个人很累很累,为了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条件,妈妈给你找了爸爸。对不起,没征求你的意见,希望你能理解妈妈。心中仿佛什么都明白了,立刻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听着那头熟悉的声音,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用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妈妈!你的亲情永不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