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轻的山,年轻的水,年轻的人。
夕阳下,落日的余辉洒在平静的湖面上。蓝光在河的这一边闪烁,红光在河的那一边摇曳,就如一道彩虹,美丽极了。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湖边,盯着水面上的浮标出神。“哗——”平静的湖面漾起波纹。“钓到了!钓到了!”年轻人赤着双脚,抓起活蹦乱跳的鱼儿往树林跑去。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透出点点灯光,那是他的家人在家里等他。年轻人的双脚踩过铺满厚厚枯叶的林间小路,惊动了正在孵蛋的松鸡妈妈,她“咕咕”地抱怨声引来了树林里的动物居民。一瞬间,鸟叫虫鸣四下响起,平静的小树林里,一场生机勃勃的音乐会又开始了……
(二)中年的山,中年的水,中年的人。
十几年过去了,他仍然住在这山水之间,住在这舒适的“家”里。正午,中年人便来到湖边钓鱼了。因为近些年来,鱼儿们似乎变聪明了,要想钓上一条鱼,可得花上比往年多一倍的时间。“呜——”平静的湖面又漾起了波纹,汽笛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汽艇上,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中拿着图纸,向岸上指指点点。他不知道那群人在做些什么,他清楚的是,他所热爱着的山林居民越来越少露面,“音乐会”早已不再上演了。烟在嘴边熄灭了,中年人悻悻地提起空空如也的鱼篓,朝林中走去。他瘦削的背影在月光下越拉越长,带着些许眷恋,带着些许迷惑消失在夜色中……
(三)年迈的山,年迈的水,年迈的人。
他老了,稀疏的白发从帽沿下探出来;山老了,大片葱郁的绿林被厂房所替代;水也老了,墨色的湖面上,垃圾带着它们那特有的恶臭霸占了这原本该属于鱼儿的地方。傍晚,他还是站在湖边,手里不再握着鱼竿,浑浊的双目流淌的没有眼泪,只有不可遏止的愤怒和悲伤。这里,已不再微波荡漾,鸟语花香。死一般沉寂的湖水无法让他的心灵也平静下来,他仿佛听到了山水悲凄的控诉声:“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的孩子!”
(四)从前的山,从前的水,从前的人。
从前的一切早不复存在。老人走了,原来的小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它的是一块巨大的铁牌:“××开发区”;山走了,原来的林中居民早已销声匿迹,取代它们的是巨大的厂房和喷吐黑雾的烟囱;水也走了,垃圾填平了小湖,取代它的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如今,这里剩下的,是一片喧闹,一派“繁华”……
那人,那山,那水只属于那时,那地,那年。老人的疑问同样也困惑着我,不明白如今的“繁华”和当年的“寂寥”,我们应该选择什么,拒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