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其儿出生的那个年代,科学家还未发明灯。那个年代与现在相差很远,但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孩子能在父母的呵护下健康快乐的成长,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人长到七八岁时,正是拥有幸福的时候,也是人所向往和回忆的时候,而七岁的安其儿拥有的却是痛苦,甚至是残酷。不幸象一颗炸弹,偏偏落在他的家中。七岁的安其儿失去了母亲和一个温暖的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生活没有色彩,淡淡白光都能成为他的憧憬。之后安其儿又迎来凶狠残忍的后妈,在种种压迫下,他不得不低下头,让黑暗剥夺自由,给黑暗当小奴仆。
当人们迎来新的一年,安其儿也有七岁了。大年这天从早到晚大街小巷都很热闹。夜晚来临,人们纷纷将蜡烛制得红灯笼挂在门前,安其儿家也不例外,安其儿帮助爸爸把红灯笼挂在大门上,往常那几年每逢过年挂完灯笼后,他都会找别人家的孩子蹦蹦跳跳一起玩耍,今年他并没有这样。他朝红灯笼凝了凝神,然后闭上眼睛默默祷告,别人都说这孩子懂事,看样子确实如此。最后他回了屋,屋子里静得可怕,另人恐惧的更是床头上的蜡烛在快速燃烧,发出的火光却越来越小。安其儿望着床上患重病的妈妈,就忍不住痛哭,妈妈听到哭泣声后,用尽浑身的解数撑起胳膊仰起身体。“快过来,我苦命的孩子。”妈妈微弱的声音没能唤醒痛哭中的安其儿,安其儿在晶莹的泪珠中看到一个仰起身体的影子,就走到床边。“我很快就会好的。”妈妈咬着牙说。妈妈说话的声音变得喑哑,说话也显得吃力。这时爸爸来到他们身边,随着妈妈也说了句:“会好的。”爸爸知道这是不治之症,为了安慰安其儿只好这样说。爸爸说完后先是眉头紧锁,又对着安其儿苦苦地笑了笑,安其儿这才停止了哭声。
几天过后,安其儿的妈妈所患的肺癌恶化,他被病魔夺去了生命。妈妈去世后,安其儿每晚都会梦见和妈妈在一起的情景。有一天晚上,安其儿睡着后大喊妈妈,爸爸被惊醒,看到儿子还在睡觉,妈妈两字却还在不停地喊着,他难过到极点,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就这样持续了几天。
安其儿的爸爸为了使安其儿不再怀念妈妈,就给安其儿找了个后妈,几天过后,安其儿的爸爸见那女人对安其儿十分疼爱,安其儿也渐渐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他决定到外地做工。他走后安其儿后妈凶狠残忍的本性显露出来了,后妈让安其儿洗衣服,寒冷的冬天,手在水里冻得扭曲了,七岁的孩子又能把衣服洗什么样呢?后妈却以衣服洗得不干净为由,用木条抽打安其儿,安其儿在挨打时哭喊爸爸。爸爸已经走了,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想到这些他有些绝望,他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痕。
吃饭的时候,后妈将上顿剩下的干粮仍给安其儿,安其儿拿着硬邦邦的干粮,踉踉跄跄地走进自己的小屋,原来他的腿被抽伤了。安其儿啃着干粮,想起妈妈活着时曾为他煮的热粥,又哭起来,他一哭,被嘴里的干粮呛了几下,他的脸变得通红,似乎被烧焦了。
半夜里,安其儿饿得睡不着觉,就到柴房(现称厨房)找到了后妈喝剩的粥充了充饥。早晨,安其儿很早就起来洗衣服了,后妈起来后并没有打算做饭,而是直奔柴房去喝昨天剩下的粥,见粥少了些后,就张牙舞爪地尖叫:“安其儿,快给我过来!”安其儿听见后妈的喊叫声后,过了许久才蹒跚着走过去。“粥是不是你偷喝的!”后妈狠狠地盯着安其儿问道。“昨晚我饿的睡不着,就喝了点粥。”还没等安其儿反应过来,后妈眼中闪起火星,她从身后一堆木条中,抓起一根就打下安其儿,血痕印在他那柔弱的脸上,柴房里回荡着他那凄凉的哭喊声。
往后的日子使安其儿更加难熬,残忍的后妈每天只给他一小块干粮,半夜里还无情的将他赶出门外。在他眼中,生活没有丝毫亮光,整个世界充满黑暗,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可以怀念死去的妈妈,思念在外做工的爸爸,他有时会从黑夜哭到天亮,他报着爸爸在外做工快回来了的希望,在后妈残酷的虐待和折磨下,艰难的活着。爸爸在外做工一个月眼看就要到了,安其儿却等不到那天升起的太阳,给他带来的温暖和光芒。
在安其儿的爸爸回来的最后一个夜晚,那天夜里很冷,还下起了大雪。后妈把安其儿的被子拿给了自己盖,只给他一件单薄的衣服,就把他撵了出去。安其儿此时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知道爸爸快回来了,具体的时间他并不清楚,该死的天气让他打起哆嗦。
第二天,安其儿的爸爸由于想念儿子,天蒙蒙亮时就准备回家了。当他来到家门口时,看到蜷缩在大门墙角的安其儿后,大喊一声“儿子”后,仍下手中的包袱,上前紧紧地抱住浑身僵硬的安其儿,他发疯似的想唤醒安其儿,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挽救儿子的生命。此刻安其儿的后妈正在吃饭,她听到有人喊叫,突然记起丈夫今天回来,又想起大门还被闩着,那孩子还在外面。想到这些,她象受惊的兔子向大门蹿去。她打开大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跪在地上,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安其儿的爸爸非常痛恨这个毒妇,他想把这毒妇送进监狱,但又觉得已成夫妻,又有些不忍心。一段时间过后,安其儿的爸爸心情有所好转,这却不能使毒妇感到兴奋,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安其儿死时的面孔,她越来越憔悴。一天早晨,安其儿的爸爸醒后看到身旁安其儿后妈的样子,差点翻下床去,只见那毒妇脸色煞白,张着大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