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流云无彩自天南,寒江孤落綦城边。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曾以为一年春秋相易,春为上者,以其百花竟艳,绿荫如席,嫣花飘零,群莺乱飞;秋者次之,天郎气清,和风日暖,漫山泛黄,落木萧萧如蝶。是以怜春亦颇爱秋。
尝拜读骚人词作,往往有悲秋者,或叹其凉,或怨其寒。余窃笑,叹古贤天生多情,所谓悲秋者,盖自悲也,甚愚,实为可悲。
难奈情随事迁,余亦日益思绪惶惶。眼前落木萧萧而下尽非向前翩翩彩蝶,平生孤寒凄切,及此,余独立寒秋落木中,吁声不止,古人云:“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三峡江水孤寒及此,奈何他乡故人亦会让你魂牵梦萦。
昔者东坡梦亡妻,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亦有文君泣相如,斯举案齐眉者,虽非故人之情,其凄切哀婉亦感人至深!又有奏高山流水者,既知知音已去,遂弦断琴毁。三峡清凉,江水凄寒,校内偶有落木纷飞,此日君是否也如余独立寒风落木中念尔至斯!?
深知君治学他乡屡遇曲折,每览君书,未尝不潸然涕下。夜不得寐。君知否?虽与尔相隔咫尺之短,尽让余深感相去千里之遥。人生有一知己足矣,所谓知己者,虽非生死相许,形影相随,但知心耳!自君去后,每忆昔日欢娱,尽会涕下湿襟,满心怆然,顿失所寄。前日中秋,奈何天公不作美,皎皎圆月不知所去!余深夜独立中庭,苦叹:“三峡寒夜月,恨不照人圆!”虽秋月无情,余亦望“好去者,前程万里!”
岁已寒,时有寒风侵晓。每立于侵晨寒雾中,君之倩影常隐约于飘渺处,欲见而不得,实为伤怀。余亦知君体弱不胜风寒,遂每至寒夜尝徘徊于书轩,念君曰:“君寒乎,无恙乎?”每念及形单影只,为前程所累,则心又顿增戚然。亦颇自怨,悔余向前未能悉心陪君以游,就读綦中之际,亦未能与君共苦同忧。余轻狂如此: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以相处!辛勿为过,望尔赦余驽钝如是。
尝知君钟情深秋,以其凉而不寒,清而不冷。亦知君甚怜初秋落木,是故,余拾得少许,存之,以待君来。
宋君于秋江念知己,曾叹曰:秋风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后衰;余只于落木下哀吟:飘蓬尚怨天涯远,红颜岂忘别情长?!
末:落木萧萧秋风起,凭栏看过千帆尽。
寒夜佳人相思否?红烛流泪到天明!
后记:初入三峡,虽乐于学院人情,预想前路势必星辉遍洒,但难免偶会念及他乡故人。遂作文为蓝颜知己芸芸,望伊前程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