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童年有不同的味道,而我的童年全是零食的味道。
小时候的我超级嘴馋,天天嚷着要吃好吃的。无奈那时没现在这么多零嘴可选,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大人们多半哄我说:“囡囡乖,囡囡不闹,再吵就是坏孩子,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啊……”或者再加一句,“马上把你卖给东街的老拐子了。”我便会半吓半从地止住哭闹。
不过有时候也有例外。偶尔有小贩挑着担子经过胡同,用在我听来是梦幻般的声音吆喝道:“旺鸡蛋哎……五毛钱一只……”或是:“浇了蜜的糖葫芦哟,又酸又甜。”光是这梦幻般的吆喝声就把我肚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大人们这时仿佛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会趁机抛出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诸如叠他们的被子,帮爸爸买香烟等等。可怜的我好吃心切,只想快点得到钱,于是心急火燎地一一点头签订。很快我就能捏着毛票飘啊飘下楼,在小贩出胡同前将其火速拦截住,从脏兮兮的手中接过旺鸡蛋和糖葫芦,总是先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跑在回家的路上像踩在云朵上那样轻快。
这种满足感会在即将吃完时烟消云散,我握着竹签或是蛋壳惋惜地想,哎,怎么不慢点儿吃呢?还有时想像旺鸡蛋和糖葫芦会生宝宝,一生就生了好多,我在后面拼命吃,却怎么也吃不完,该多好!
再找大人要钱时,不仅只会得到一句理直气壮的“少吃多味嘛”,而且会被指使着做这做那———谁让我刚刚自愿签了那么多“不平等条约”呢!
稍稍长大了一点,冰淇淋开始风靡,草莓的、香草的、蜜瓜的、巧克力的……怎样才能咬上一口呢……我顿时计上心来。
第二天早上我破天荒地主动陪妈妈买菜,一路上还殷勤地拎着大包小包,累得满头大汗。到了胡同口时,果然,那个脸黑黑的卖冰淇淋的阿姨还在那里。她周围的小孩子都春风满面地从她手里接过塑料碗。碗里圆圆的球形眯着眼睛诱惑着我。
我拼命咽了一下口水,低着头蹭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对妈妈说:“妈妈,我想……我……那个……能不能……也吃一个小丑鼻子样的……草莓味儿……冰淇淋?”
妈妈微笑着赏了我一“毛栗”,“呵呵,死丫头,难怪今天把我马屁拍得这么好,原来另有所图。”
“嘻嘻。”我点头哈腰。
旺鸡蛋的香嫩,糖葫芦的甜蜜,冰淇淋的清凉……这一串串跳跃而甜美的音符,构成一段活泼的旋律,弹奏出了我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