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画着一层层圆圆的光圈,折射出奇光异彩,铺泻在落满黄叶的街道上;风儿,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携带着清爽冰凉,滑落在铺满黄叶的街道上。
几乎每天,我都要经过这个街道。街道上走的都是匆忙的人群,他们不注意到在街道旁边的草坪上,总会有一个妇女静静要放着风筝。风筝在风中摇曳,似乎载着很重的东西,摇摆不定;也似乎要竭力飞上天去,那种欲望很强烈。
在偶然的一次风雨中,我冒着倾盆大雨,匆匆走要跑回家。当我走到那条街道时,透过一层层雨帘,隐约之中,看见那个妇女仍然像往常一样,站在那里。左手撑着一把透明的红伞,右手的风筝则被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也不动,望着无边天际灰黑的天空。
也许,雨太大,路也太滑,我不小心在路边滑倒。那妇女好象听到我滑倒时的喊声,把手中宝贝的风筝轻轻放在地上,撑着伞跑过来。放在地上的风筝,随着风飘了起来,尽管雨很大,它还是歪歪扭扭地飘在空中,似乎要飘向天空的怀抱。那妇女跑到我跟前,用伞替我遮雨,关心地问:“没伤到吧。”我摇摇头,几颗水花溅到她长长的眼睫毛上,像一颗颗水晶般的粒子镶嵌在眼睫毛上。我指着飞起的风筝对她说:“你的风筝飞起来了。”她异常兴奋地转过身,她笑了,牙齿在微微的光亮中像一颗颗闪亮的珍珠。她哭了,红红的眼睛里泪水溢了出来,与雨水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有些被她脸上的皱发缝夹住而流不下。她用长满老茧的右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把伞剃给我,然后跑过去,围着风筝手舞足蹈,有些疯狂。
我呆呆地站在那,看着让我吃惊的一幕。几分钟后,她喘着气,坐在草地上。我可以看到她从口中喘出的白烟,化成为许多水蒸气,消失在雨中。
我走过去,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我:“我刚才跳舞好看吗?”跳舞?顿时空气中回荡着“跳舞”二个字。“嗯,还算可以吧?”尽管我看不出她是在跳舞,尽管她跳得多么难看。但是,那不是一个躯壳在跳舞,而是一种精神使她跳下去。
她笑了,笑得有点灿烂,也带点忧伤。“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站在这,还放风筝吗?”我此时流露出一付极想知道的模样。
“我的宝贝儿子最喜欢在这放风筝了。如今,他在陌生的天堂上,一定想看到最疼他的妈妈在他喜欢的草坪上,放着他最喜欢的风筝,跳着他最喜欢的舞蹈,哼着他最喜欢的曲子。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她在风雨中,带着甜甜的微笑,摆着圆圆的腰,哼着美美的歌。。。。。。
还上那条街,还是那草坪,一位母亲望着遥不可及的天堂。风筝,顺着母亲望的方向,顺着思念的方向,飞在湛蓝的天空中。
一个孤单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有点渺小。
阳光,在微风中打着滚儿;微风,在阳光中跳着舞儿。
天堂有风。
有风的地方就,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