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纷乱的年代,无人知晓何处才是归宿。六国相继消亡中注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悲哀,人人都道大秦帝国的铁骑所踏之处,战火与硝烟弥漫,烽烟四起。燕国之地,一个身影悄然走来,迷雾朦胧中,他的坚毅却依旧清晰。
不是燕国造就了刺客荆轲,而是荆轲使天下人知晓燕国,一人之名便需要一个国家来作陪衬,如此气魄,当真慷慨有声。只是,这样的辉煌背后,又有谁知他的离愁与落寞。
那年那天那时,那一身白衣贵冠的男子站在他面前诉说他是燕国百姓的希望。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他,却仅仅为士。士为知己者死,刺秦,是自己的宿命。
“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嬴。”侠士如此之多,为何偏偏选中他,宿命便果真要如此?太子令不可违 ,可何须师父也自刎倒在他的面前?那句好好为国尽力是遗愿还是太子的“激励”?本就未曾享受天伦之乐,却又为一道旨意与师父阴阳相隔,独尝寂寞。荆轲,若他有选择,谁愿用金碧辉煌的奢侈来换师父的生命,粗茶淡饭,乐得自在,总好过孤寂一人食佳肴而无味,品茗茶而无香。他总认为,他是间接弑师之人。如此便随了太子之意,与其落寞一人,刺秦虽死犹罢。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望着那些送行的人群,他该是惆怅的吧。白衣冠那样刺眼,像师父离开时的衣衫带给他无尽的思念。别离不过片刻迟缓,却引得燕丹猜忌,于是大丈夫地慷慨道“今日往而不返者,竖子也!”这一句震惊四座,那样的豪迈坚韧恐怕凡夫俗子毕生初次见识。
“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歌。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此刻能懂他荆轲的或许唯有高渐离,送别,连击筑奏出之乐都满是悲哀,风吹过身旁也带有淡淡哀愁,易水的寒冷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苍凉。登车回望的荆轲和乐而歌,这一生,得高渐离一知己,人生,总不算太荒凉。
“惜哉剑术疏,奇功遂不成。”是剑术不精而失败吗?或许不是,失败在荆轲心中已是必然,不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单单看天下形势,以大秦的实力吞并六国的野心谁能抵挡?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秦国统一六国也如荆轲的归宿那般是天定的。荆轲他或许明白燕国将不保,可他身负燕国子民期望,受师父一句重托。或许他想起了师父,献计献地图;或许他不喜杀戮;又或是知晓天下易主的变动后战争又将摧毁多少亲人间的幸福;他不忍,所以他未一击刺死秦王,若生擒与其定盟约,该又是另一番景象。奈何宿命总归宿命,他的动摇遇着的偏是那历史上的始皇帝,他若不死便要你亡。
厄运还是降临在荆轲身上,他该怨上苍将他的归宿安排的如此凄凉,该怨秦王狠毒?或许他该怨自己处在战火年代的无奈,成为刺客的悲哀。他倒下的那一刻也许暗嘲燕丹,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他的决定加速了燕国的灭亡,只是这一切,他想改变却也无能为力了。
荆轲,与其称其刺客,倒不如称其剑客,少了谋反刺杀之意,改了悲凉归宿之感,多了悠然自在之名。他是历史的英雄,只不过命中注定的归宿终究逃不过注定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