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我试图找到一个出口,但是我发现周围除了黑还是黑……回头一看,那是一树红梅,开得正芬芳,在这个黑暗中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光明的大门。
被送进医院后,看着右脚被包裹得如木乃伊一样。那白白的纱布将脚缠了又缠,裹了又裹,才将石膏打在上面。“右脚脚板裂开,需要住院一段时间。”尽管父亲把医生拉到门外,可我还是听到了。那么清晰,仿佛在我耳边大声的叫喊。我听出了医生含蓄的话,我不能再走路了。
雪后的窗外,一片白色。屋里的白床单,白墙壁,白窗帘,都让我心烦。有时随手抓起身边的水杯,向墙角砸去。在床上大闹不止,直到筋疲力尽,猛地躺下,大口的喘着气,望着白白的,令人窒息的屋顶。父亲也只是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我大闹。他知道我脾气暴躁,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不阻拦,等我闹完,才进来将地上的碎片收拾掉。然后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间。这房间只剩下一个喘息的我,又胡乱的想起了往事“在草地上,欢快的跑着,一边大叫,一边拥抱着阳光……”可这些都已过去,唯一挥霍不去的,是我不小心从墙上摔落下来,大叫着,捂着脚,然后在痛苦中住进了医院。再看到这令人窒息的白色,懊恼到了极点。一天,我又闹了起来,如往常一样,父亲默默的打扫碎片,然后又默默的出去了。只是不多时,他又回来了,推着一个轮椅,“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外面的世界真美好,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可我的心还被黑暗包围,父亲推着我,来到一座花园,百花已经枯萎,只有那一树梅花,在绽放,那么晶莹。父亲指着它说:“看吧,它是从冬季中熬过来的,经受了风霜严寒,饱受了寒冷与孤独,才在这一天,绽放了出来。一冬的折磨,只为了它坚强的绽放!”我愣在那里,思悟着父亲的话。那一树梅花正开的烂漫,在寒风中,晶莹的梅花傲然挺立。花瓣里,都透着一份坚定执着,和大难后的美丽。
思绪飘飞,我突然想起了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还有双目失明的海伦凯勒,双耳失聪却仍然创作的贝多芬。他们都隐藏花瓣里,对我笑着。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重新审视了起来,目光停留在裸露在外面的根部。原来这是一颗被人伐过的树,枝干已被人砍去。如今开满梅花的枝干,只不过是从根部新生出来的希望。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苍白的脸上洋溢了久违的笑容。我看着父亲,夕阳的余晖洒满他的脸,那笑便也暖暖的,像是梅花的寄托。
那一树红梅给了我一份希望,一份活下去的希望,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片黑暗中闪闪发光着的一树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