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曾在《长的一解》中这样指出:“你如果想指出某人某事的缺点,至少要先讲几大篇优点,否则,你不就是全面否定,不及其余,一棍子打死,别有用心了么?”可不,还真是这样,尤其是对李白这么一号人物,你要不讲他几大篇优点那还真是说不过去呢。只有这样以后,才好在鸡蛋里挑些骨头,说他一两句不是,你说呢?
李白的一生是极富戏剧性的。从他的生到他的死,都被世人冠之以仙人的色彩,而这一点从他的诗便可见一斑了。
古往今来,用来歌颂李白的诗句也多如牛毛,有“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还有“倚马可待”等等,总之,没有一句不是夸赞李白的,而从此也足以见得李白的绝妙之处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李白是个爱江山之人,他游遍名山大川,看青山绿水,赏风花雪月,真可谓是风流人物,正应了茅盾的那句:大自然是伟大的,但人类是伟大中的伟大。面对着辽阔江山,李白挥之则去,呼之欲来,他站在云霄之上,放声高唱:“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赠裴十四》)“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望庐山瀑布》)“海水落眼前,天光遥空碧。千峰争攒聚,万壑绝凌历。”(《游泰山》)这样,在李白的笔末生了花,花儿四处飞溅,于是,这江山出落成了一位娇滴滴的少女,任李白或大笔勾勒,或描摹,令人叹为观止。
想象是诗人的翅膀,一个诗人,倘若没有了想象力,又谈何做诗呢?而李白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能想象,敢想象,而且奇想象。说李白是一条江,那么想象便是这江的源头。有了这个源头,江水才能够倾泻万里,而李白才能够在这悠悠天地之间挥洒自如,游刃有余。诸如“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秋浦歌》)“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梦游天姥吟留别》)“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酵。”(《襄阳歌》)面对李白,唐殷蕃曰:“奇之又奇,自骚人以往,鲜有此体调也。”可不,李白活脱脱一个魔法师,想什么像什么。那么,我们也来一个突发奇想吧,要是李白生在现代,凭着他那丰富奇特的想象力,兴许会发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艺儿造福人类呢。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可我们不得不承认,李白实在不简单。记得有一个诺贝尔得奖者曾说过:“五岁的孩子是天生的科学家。”为啥?正因为五岁的孩子有着纯真而又丰富的想象力,他们刚学会想问题,却又没有被世俗所浸染,同时,他们又对外界产生极大的好奇心,这样,他们就开始想象,想象……而李白恰是如此,像个孩子似的,却显得更加超脱更为倔强,因而有人称李白为“诗童”也确不为过。
钟荣说过:“诗品出人品。”论其诗品,自然无可辩驳。但看“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便可见其真灼了。然而,这一句句俊逸潇洒而又豪情万千的诗句却是李白对自己的真实写照,他有兼济天下的大志,可无奈他是草地里的一朵野菊花,不惹人厌也不招人嫌哪。更何况,他心高气傲,不拘小节,简直是混浊官场中的一个不安分的粒子。况且,李白曾以大人自许,“倚天仗尖,挂弓扶桑。”好个家伙,试想,这样的一个人又岂能为官场小人所容忍呢?
当然,正所谓白璧也有微瑕呢。李白毕竟是个人,他也有欠成熟和不完美之处。
首先要说到饮酒。李白饮酒虽不像世人那个嗜酒成性,乃是有其中的真意。就象打醉拳,非得要喝到一定程度才能把一招一式的功力无形无意之中给人以致命的一击。但按常理来说,酒喝多了毕竟是不好的,不但有害身体健康,酒还能坏事,你说是吧。现在就有严禁酒后驾驶这一规定。并且最终李白的死也是因酒引起的。所以,还应当借此警戒后人切勿饮酒过甚哪。
其次要说到李白的诗,虽然其诗品正意纯,但任何事物总是由不成熟到成熟。譬如《访戴天山道士不遇》中谈到了八个景物,然而在专家看来,“水声”与“飞泉”,“树”与“松”“桃”与“竹”,“青”与“碧”,都有语意犯重之嫌,须好好锤炼修改。
虽说李白的一生是诗一般的,但他几经入狱,被流放,也算是不幸的了。原因就在于李白太过于天真,他一心想干大事,却少了几分思虑,缺乏对时局的洞察。但李白又是个幸运的人,几经流放,又几经遇赦,他生在了盛唐时代,和这个时代一起走过了繁盛时期,最后走向了衰亡,却把一曲曲壮歌留了下来,直至今天仍无法止息。
对于李白,实在有太多的话要说,但真正留给每个人的是什么,这正是你,我,他所要深思的。
最后,让李白的《临路歌》伴我们走出李白的世界,去倾听这世界以外的旋律吧。“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