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脚步还尚未走远,窗外的爆竹声依旧震耳欲聋。然而, 较之往昔,却丝毫提不起兴趣观赏。屋外,弟弟和我母亲的争吵声终还是盖过了礼花的爆鸣声,一点一点闯入我的耳膜。大致上无外乎是些有关学习、有关作业的问题。心突然一揪,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记得那些日子才刚刚步入中学的大门,正值叛逆期的初期,总会因为各种琐事和母亲大吵起来。母亲总是气不过,甚至会对我大打出手。印象最深的一次:一次是初二月考前几个晚上,当时要考代数、几何、语文、英语、政史地生八门。我因临近考试而时常烦躁,看不进去书、母亲看不过,训了我几句,我便和母亲吵了起来。母亲自然是吵不过我的,于是满屋子追着要打我,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直到屋外变得安静。后来父亲告诉我,母亲在与我撕扯过程中不小心折了指甲,当那一掌拍在我房门上时,血是从门上形成一股流下来的。当时心里虽是难过,却也因为逆反心理作祟,倔强地说:“那也不赖我。”吵闹了几晚上,挨到考试,却又发现许多需要记忆的东西出现在试卷上的时候竟是那样的陌生。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成绩自然是不理想的。回家却又把责任全都推在母亲的身上:“谁让她考试之前总跟我吵架来的!”现在想想,任何时候,争吵都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永远都是。或许,处在叛逆期的孩子们,总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吧。总把弟弟当孩子看的我,细算算,他也该到了叛逆期的年龄了吧。
屋外“咣”的一声打断了我往事的回忆,我跑出屋外一看,却发现母亲正气得在餐桌旁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细问才知详情。大致是弟弟撒谎说作业写完了,被检查出来了,又转口说他忘了。我母亲不过说了他几句,他竟吵了起来,甚至还踹了我母亲,扔了书,掀翻了椅子,摔了门跑出去了。我叹了口气,在一旁安慰着母亲消气,细看看母亲竟也苍老了许多。想想这些年来母亲也怪不容易的,要管我不说,还要替叔叔家看着弟弟,日夜操劳着,也怪辛苦的。母亲跟婶婶通过电话,不大一会儿,婶婶就领着一脸怨气的弟弟回来了。母亲看了弟弟一眼,进了屋,弟弟则赌气进了自己房间。婶婶在屋内谈了好久才匆忙离开,说是有事。看了这一切,我回了屋,写下这段文字。光阴会辗转,孰是孰非总会有个了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这一代和家长之间的争执是越来越多了。是代沟过深?还是其他?想不通、也想不懂。我只知道,对于那段与母亲争吵的日子,我是倦了。可是生活,争执是难免的。现在的我在与母亲发生争执的时候只是愿意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睡觉去罢了。因为现在的我终于懂得了争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也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窗外的爆竹声仍在继续,而我此时却已无暇欣赏。此时此刻,我只希望拥有一个宁静的夜晚,哪怕是遥看夜空闪烁,独守窗前,听寂寞在唱歌,也要比现在好得多吧?这一夜,并不宁静,可似乎又让我成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