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祖辈出生、生活之地称之为“老家”,我则把自己童年所处的地方名为“故乡”。从他乡回到故乡,那片土地上走过的是记忆。
——题记
旅途归途
当年第一次从一条公路出发离开故乡时,并不会写“旅途”这两个字,更不明其意。不久以后我又沿着同一条路第一次回来时,我已然明白“归途”意味着什么!相隔几天的一去一回,已教会了我思乡。虽然那时只基于陌生与熟悉之上,但第一时间记忆的地方是不会轻意忘记的。
如今身在他乡虽离故乡不远,却总难抽空回去一趟。旅途中所带来的行李已经所剩无几了,沿途回望的次数却日益渐涨。身体已开始疲倦,思乡之心却更盛。
我承认不够坚强,所以常勉励自己要坚强。回望漫漫长路勾起了温馨的回忆,但还是毅然转向了心中对未来充满的憧憬。这次坐在车上沿着熟悉的路,我开始回忆之旅。
故地重游
“快了,快了。”我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近了,近了。”看着不远处的城镇,我的心不由地颤抖着。
“到了,到了。”收缩了许久的心终于舒张开了,呐喊了起来。
带着沉重的行李,在路人讶异的目光中,我飞奔至奶奶家。行也包袱,坐也包袱,放下包袱,一身轻松。回家的感觉竟有了“羁鸟穿旧林,池鱼潜故渊”的快感。老屋还是一陈不变的格调,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置身于童年。只是那已长大的黄狗却不停地向我咆哮示威。与大黄狗重新熟识一番后,我便延续着过去的足迹丈量这栋老屋了。
开饭时,吃的是地道的家乡菜,味道是远非煤气灶所能比的。而那余温尚存在炉灶可是已有很多年的历史了,这也不是那大城市的孩子所能想象的。
至那木制的桌椅、门窗、楼梯、板床无不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深吸几口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童年的味道。
新年伊始,在欢鸣的爆竹声中我醒了。听着家家户户房里溢出的欢笑声,踏着散落一地的爆竹纸屑,我走在旧式的小巷中。下层青泥砖,上层木楼阁的陈年老屋还尚存几排,里面住的多数是我奶奶般过不惯城市生活的老人,而它们的周围大多已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区住宅,尽管它们试图保留着当日的格局,但已不复往昔古朴。面对粉壁白墙,我已寻不回半丝熟悉的感觉,在转身离去的同时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凭栏倚桥
故乡最多的是河,河多了桥自然也就多了。而今难得找到一座青板石桥,我却犹豫了。那岌岌可危,石缝张裂的石桥,我真的不敢再踏上。而这两岸仅容双人并行的岸堤少有人走动,更无人问津此桥,独我一人驻足细观。桥下河水脉脉而流,过去的已成为往昔绊着河水就此别过。我向着不远处的大路走去,那里有一座新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转身却看不到、想不起过往凭栏倚桥时的情景。叹息间,我恍悟童年和故乡已不在了。
山河易色,故识不再。我就算回来了,又有什么趣味呢?漠漠广寒,梭罗指间,此地唯余一段记忆等着我来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