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还在!”老吴喊着,回了营房:一间房屋群里最破的。
我们烤着火,我呆望着这堆火焰,但我更关心的是烧完的煤球,灰白色的煤球将去的地方,就是我们将去的地方;煤球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命运。
我们也曾是一块煤,然后被人仍进炉子的最底层,我们经受着最炙热的温度,最毁灭性的考验,最后等我们最后的价值也被烧成了灰烬时,当我们最后的余力所剩无几时,被榨的一点也没有时,才丢弃。
我们的身心已经到了最疲惫的时候,我倒在床上,看着这个屋子壁上的血时,我又看见以前的战友,他们在责问我;为什么连墓碑也没有?为什么没有后援?为什么他们被抛弃?
天理不容。我说:“不知道。”
我无法去面对他们,我不能正视他们,我不能面对他们的央求,对生的央求;我不能看他们充满怨恨的眼。他们在向我招手---------
“啊!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着。
“哗!”一盆水倒在我脸上,我有些清醒了:“我怎么了?”我才发现我躺在地上。我站起来。
“你发烧了。”老吴说,拿着一个盆子,一看就知道是他倒的水,“说胡话了。”我站起来,摇着头,感觉像灌了满满一脑袋沙子,沉沉的。
“休息休息吧。”老朱拍着我的肩膀,“要不真得疯了 。”
“我看见张随了。”我又坐回床上。我肯定吓到他们了。张随虽然死在我面前,但事后他们也知道了。
“真得休息了。”老吴说,“已经神智不清了。”
砰——砰
敲门声传来,我去开门。“行了!别吓着人家,我开门。”老吴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