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演唱会结束了,当舞台上的主角潇洒地离开现场时,我站起来关掉了电视。坐在沙发上思索着什么,从窗子里溜进来的一丝凉风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一些。摇摇头才感觉到脑袋里闷得慌,于是想出去透透气。秋天的风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我看路两旁的小摊,正在寻找我需要的东西。耳边不断飞进刹车声,使我的心情变得糟糕。正当我想要转身回家的时候,一阵苍老却不乏精神的叫卖声混合着刹车声进入耳中:“卖玉米啦!新鲜的大玉米!”“吱——”刹车声紧随其后。玉米?我心中一惊,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喜。
一转身,便看见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辆破旧的大洋车正懒洋洋的被一个眼角长满了鱼尾纹的老头推着。“又香又大啊!卖玉米啦!”他又一次吆喝着,企图拉过几个顾客。几个人闻声靠了过去。老头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忙招呼顾客。“算了,等他们走了,我再过去吧!”我心里琢磨。路旁的一家商店门口,××明星的照片贴在上面,身上价格不菲的名牌服饰显得如此耀眼。“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到底很大呀!”我暗自叹了一声。“卖玉米!新鲜的大玉米!”我又听到了这句浑厚而精神的叫卖。
哦!我突然醒悟过来。回头看去,那几个人已离去了。我向他踱了过去。他正要再吆喝,忽然看见又有人,便咽下了那句吆喝,然后问我:“要玉米吗?可鲜呢!”我没搭理他的话茬儿,自顾自地揭开泡沫大盖儿挑玉米。他见我挑好了,急忙扯下了个塑料袋装起了我挑好的玉米。趁他装玉米的功夫,我打量起了他:一身不知什么单位的破制服,脚下蹬着一双解放鞋,鞋底都快开从鞋面上裂开口子了。“小伙子,你的玉米。”他递过几个比较大的玉米。我赶紧收回目光,伸手接过了玉米。正准备掏钱,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刚刚看到的那张海报上的明星,又想起面前的这个卖玉米的老头。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到底很大呀,哎!”我又冒出了这个想法。忽然记起还没有付钱,于是便掏钱递了过去,就在他伸手接钱的时候,忽然“嘎”地一声把我着实的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又是一个老头,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了我的身旁。“老钱,又出来卖玉米啦!”老头问道。他“嗯”了一声,伸过手来接钱,眼里闪烁着明亮。“名字都是“钱”字,更别说人了。哎,现在的人。哎,现在的人!”我边暗自想边转身离开。“你家孙女的病不严重了吧!你也够辛苦了,一个人带着一个家,饭都吃不好,还要花钱给你孙女看病。”
是这样?这话被刚走不远的我听见了,心中猛地一颤。太阳斜挂在半空,街上的人更多了。我拎着几个玉米行走在汽车所荡起的灰尘之中。空气不那么清新。××明星似乎更火了,他现在又以不同的姿势、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表情出现在另外一张贴在广告牌上的大海报上,却与我刚刚看到的那张同样耀眼。几个清洁工人从我面前走过,与多彩的大海报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太大了!”我无奈地笑了。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事情,但报上的××明星和那个卖玉米的老头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两个似乎不处于同一个时代的人还不停地在我脑中浮现。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叮叮——当当——”咦,什么声音。我从床上探出头往地下一看,却见口袋中的硬币全掉到了地下。我叹了气,摇了摇头,今天怎么回事?跳下床来开始跪在地上捡硬币。妈妈今天给了我十五块钱,买了三个玉米,又买了支两元的笔,应该还有十元。但是在捡起全部的硬币后,我发现缺六块钱。“一……二……三……四。”还是缺六块。我把身上的口袋全掏了一遍,又掏出一元。还是不对呀!我脑中乱成了一团麻,我开始在床底下以及各个角落搜索。我把家里一切可能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我猛然想起妈妈上午给的那几张散钱。糟了,我一定看错钱了!我心里一边抱怨自己太马虎一边跑出小巷,四处张望了半天,也没发现那老头和破旧的大洋车,街上只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和飘动的灰尘
。唉!心中默叹一声。算了,五块钱也不大要紧,就当全买了他的玉米吧!况且他还是那种家境。可这五块钱管用吗?我慢慢地挪着步子向家的方向移动。脚下碰到了一个金属物体,它被我踢得老远。家里还是一片黑暗。妈妈怎么还没回来?我一边想一边打开灯。桌上的那几个玉米似乎散发着一阵清香,但这时在我看来是无比得烦心。几颗灰暗的星星躲在云后发出微弱的光,月亮也不知躲哪儿去了。街上的霓虹灯开始一起闪烁起来。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在演奏“盆铲碗进行曲”,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儿子,帮妈妈买一袋盐去!”妈妈在厨房里冒出一句。“快点儿啊!”她又补了一句。我迟疑了一下,出门下了楼。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厌倦,似乎喘不上气来,至少我是这样的认为的。拿上盐,付钱,走出商店。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叫卖:“卖玉米!新鲜的大玉米!”是他?这熟悉的声音促使我转过身去。终于,一身破烂的工作服和一辆大洋车闯入我的视线。那五块钱怎么办?我的心中开始矛盾。如果我不再遇见他,我也许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但是现在……肯定要不上了,谁会把到手的钱再还给你?一种绝望的心情占据了我的内心。我拿着盐大步地向家走去。“哎!小伙子,你停一下。”一瞬间,这一声呼喊使半路中的年轻男士都停了下来,而他却向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的腿是瘸的?我现在才发现。停下来的男士们都明白误会了,又是接着赶路。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小伙子,中午你和我买玉米了吧?”“嗯,怎么了?”我反问道。他没有回答,而是开始掏口袋。半晌,他才掏出一张五元钱。他把那张钱递到了我面前。老头道:“你走以后我点了一下钱,发现多出来五块钱。本想还给你,可中午摔了一跤,钱掉在水里,全湿了。后来想给你换一张,可钱干了才发现上面有个电话号码。还好,字没被水泡模糊。”说完,他笑了。他又接着说:“今天中午,我把钱晒干后就来这儿等你,现在钱也还给你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便掉转了车头。他在这儿等了我一下午?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一丝酸楚。“哎,等等!”我叫住了他。他转过那衣服上沾满泥污的身体。“再给我来两个玉米吧!”我又掏出两元。他似乎有点儿惊喜,随后捧出两个又大又嫩的玉米。我接过玉米,将早已蕴藏在眼中的泪掉了下来。
我转过身,拎着一袋盐和两个玉米向家走去,却又一次地回头,望着他蹒跚的背景消失在远处,步伐虽慢却极坚定,如同他坚定的自尊一样。××明星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依然那么耀眼。我的思绪却又停留在了那个眼角满是鱼尾纹的老头。也许他不想有明星般的生活,他也不想像明星那样受人瞩目,他只想过着平凡的生活,粗茶淡饭和他的孙女过着快乐的日子。但是,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并不是一个。镜头一:一个满脸苍桑的中年人正和一个黑瘦的小男孩蹲在一堆石块旁啃着两块馒头,背后是繁忙的工地。而这个小男孩已身患绝症。镜头二:一个黑乎乎的破房子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正坐在一块草席旁,席子上躺着一个浑身浮肿的老人。老妇的背后是一口漆黑的锅,下面飘着几个火星。他们的家里都已经一贫如洗,甚至有的人身患绝症。他们正在经历生命中的磨难。在这个时候,他们需要帮助,需要这个社会的爱,需要人人都献一份爱心,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他们需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