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玛蒂尔德霎时愣住,“这十年来我与丈夫所受的一切苦难,难道仅仅是为了那挂毫无价值的假项链?”“哦,亲爱的,都是我的错,我本应以此事有所察觉的。瞧,为了那挂项链,你老了许多。
原来的人是多么的光彩照人呀?”佛来思节夫人伸出了一只手怜惜的想去理一理玛蒂尔德耳边散乱的头发,而她却逃开了佛来思节夫人的手。她的双眼只是呆滞无光的象在看着些什么,似乎什么也听不见,自顾地走开了。“亲爱的,我会把项链送还给你的,一定。”。。。。。。望着这熟悉的寓所,路瓦栽夫人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迷人的舞会,那十年的艰辛。
虽说十年的债务已还清,她丈夫也交了好运,又谋划到了一个新的职务,尽管仍是一份不那么体面的工作,却比以前那份工作每个星期多领到几个法朗。他们也又搬回了以前的住所。按理说,她该满足了,可是她心中仍有那么一分难以猜透的失落感。记得那天佛来思节夫为来到她们家送还那挂真的钻石项链。路瓦栽他们夫妇激动极了,她丈夫更是激动,简直说不出话。她仍清清楚楚地记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佛朗思节夫人亲自把项链交到了她手上。她还记得珍妮的手那天很苍白,她的脸也一样无血色,她的表情也极不自然,自始至终只是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是呀,也难怪,面对那三万多法朗的钻石项链谁会那么容易的把它拒之门外。
玛蒂尔德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钻石项链,她的丈夫曾几次劝她卖掉项链,这样她们的生活将会过得更好,可她不愿意,因为那挂项链似乎会给她带来任何的满足。离开了那贫苦的生活,她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的玛蒂尔德,仍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如今虽然岁月不饶人,但她以前的高中气质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仍不能够讲究打扮,但她可以时不时地穿着那件她始终未曾、也未忍心卖掉的当年舞会上所穿的衣服,带着她自己的钻石项链对镜自我陶醉。她仍在幻想,望着四壁的的黯淡,家具的寒伧,她又会想起那天舞会客厅的金碧辉煌,那样的生活才真正的适合她,可她认为这已不再是空想,因为她有了自己的钻石项链。
命运就是那么的难以捉摸,人们总是喜欢重复以前所做的事情,也许那件事毫无意义,只不过是表面上的虚华,可人们仍喜欢逐着那昙花一现,来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结果又会如何?谁知道呢?人生就是那么的奇怪。路瓦栽先生搞到了一张请柬,可这次他并不那么兴奋,“玛蒂尔德,我们不要去了。你又没什么可穿的漂亮衣服?”“不,”玛蒂尔德看着手中请柬上亮闪闪的金字眼睛也亮了,“亲爱的,我可以穿上次舞会留下的衣服,戴上我的钻石项链去参加舞会。”她的丈夫不再说些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可以阻止她。
舞会的日子临近了,路瓦载夫人愈加兴奋了,每天她都那么孜孜不倦地练习着她差不多已忘记的舞步。镜中的她苍老了许多,可这一丝一毫也影响不了她的兴致。舞会的日子到了,路瓦栽又一次获得了成功。她仍象上次舞会那样漂亮、高雅、迷人,她满脸笑容,她使人倾倒,也使舞会的举办人,她丈夫的老板注意到了她。所不同的是她毕竟不那么年轻了,跳完几支曲子便不得不休息一会儿。
路瓦栽夫人又一次把丈夫抛到了一边与几位贵夫人和一位据说有地位的绅士在一起闲聊。谈着谈着,很自然地扯到了女人最喜欢的珠宝话题上。“哦,您的钻石项链漂亮极了。”一位贵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