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故人曾相识(原创作文)1700字

2024-06-14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那天,父亲接我回家,雪下得很大,我把手缩进毛衣里,还是冷。  
       我埋怨地说,赶上这般天气,竟还要上学。父亲摇摇头,上学,已是你的幸事了。我诧异地看着他,甚至不明白他所言为何物。上学?可不是天经地义。我暗笑他的陈腐,大约又是要以学为题,规劝我须惜福之类云云。  
     
      不是的,你的小学同学,她辍学了。  
      辍学这两个字,我听得分外清楚。无需赘言,这无疑是一个毁灭的前兆;至少,对于我们来说,学习已是习惯,不学,倒让人觉得茶饭不思,仿佛生活失去了它原本的重心。我极好奇,以为这只是说笑,又安慰自己,父亲好开玩笑,再开一次也说不定的。  
      但这的确是真的,她辍学了。期末考试的那一天,她在试卷评分的地方用签字笔写了大大的一个“0”。然后,她消失了。我不禁想起两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们开汽水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荡,她的笑声漾在六月的轻风里,如同银子那样闪烁。  
     
      两年后,我竟然在这里,在没有泪可流的情况下接受她辍学的消息。也许,更近一点,几个月前,我接到她母亲的电话。她母亲问我可否见她一面,我婉言拒绝了。也许,没有下一面了,我冷冰冰地咀嚼着她的消息,只希望咽下去,就能忘记过去的一切。  
     
      再多的感慨也是多余的了,两年来,我没有打过她的电话,有了新的朋友,在新的学校找到的新的归宿。孤独没有再次入侵,虽然常常想起她,却也只是对旧事的感念,或是把她的名字捎进我对星空的许愿。纵是相逢,却也不能相识了。偶尔逛书店,看见自己心仪的小册子,总想为她寄一本过去,但细想,她又不是爱书之人。  
       她恋的是鬼魅风尘,人间的烟火怕是无福消受。信了自己的性子,从此便为自己断绝了后路,殊不知,天无绝人之路,应是为有志之士所预备的。女子的神经质在她的灵魂中发挥到了极致,这般痛楚岂是她所能承受的?只是天各一方,这等劝慰之辞,又能与何人道清?身在江海,且寄余生,纵使斯人在岸,何堪回首?  
     
      雪,落于青丝,微风里我伫立在街角,四周的一切都没有停驻。去年之恨却来时。  
       父亲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我感到他掌心的温度,足以温暖我几乎僵硬的躯体。我想过救赎,但自己何以担此大任?我恐怕无权救赎,但却难以面对眼前上演的毁灭,不愿眼睁睁这样看下去。永远,我只是隐匿在弥漫的哀伤中无翼的天使。  
     
      相逢何必曾相识?倘若失去了机缘,相知何必再相逢?  
      故时之人。我终于找到了对朋友意义的诠释,它是那样尴尬,那样让人压抑。我可算是明白了,我们已悄悄走入彼此的历史。也许,她听到我的消息,也只是木然地耸耸肩。我们?两路人了。时间于是逆回,那个上午,电话铃响起,我听到那一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她想回来看看,你有空吗?回想起来,那声音是哽咽的。  
       不,下午我要去老师家补课。  
     
       这个声音是我的,我感到胸腔里某种东西强烈的震颤,但我选择了抑制自己。她也许绝望了,最后,回望一眼我们曾走过的路,她不再前行,低下头来,把伤痛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而我,则悄悄摸索着通向永恒的路。  
     
      我们没能握住彼此的手。所以,站在这里的我,已不需让风儿拭干自己的泪水。我决定这样告别,或者是祭奠我们彼此相交的那一瞬。我不想为自己打零分,因为我相信有些东西注定是要错过的。  
       她因为自己的倔强而付出了代价。偏是这点花月情恨,割他不断么?只是,多了点过客的怜惜,豆蔻之年,竟叫春光来误。同是少年人,怎是这般悲哀?书也弃了,颜也瘦了,罢了。父亲低头问我,你以为如何?  
      我笑笑。漫天飞舞的雪花就如我纷乱的思绪,飘散在一月的街头。双唇微启,我又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走了,倒也是幸事。  
     
       应是故人曾相识,芬芳落尽总成空。纵使重逢难相叙,满襟长泪尽枕中。  
       多少事,只道是、欲说还休。  
  2008年2月3日晚  
  本文同时发表在凯迪和杭州19楼博克,别认为是抄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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