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透过窗户形成一束束光柱射进房间,阳光零零星星地洒遍每个角落。光线愈发刺眼,使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我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翻了个身,以更加舒适的姿势背对着聚拢光线的窗户。余光扫过搁置在床头的闹钟,已经七点了。很准时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餐桌上依旧摆放着吐司和一大杯牛奶,散发着浓郁香甜的气息。我随手抓起几片仍有余温的吐司,大口大口的咬着。光滑微热的牛奶在喉咙间的流淌,恰到好处的驱散了清晨的困意。
“妈,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校服?” 我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校服,衣服撒了一地。“怎么了?” 妈妈闻声赶来。“我的校服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校服?”妈妈蹙了蹙眉,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有收起来,你别急啊!我来找找看。”妈妈径直走到衣柜前,开始翻找校服。“奇怪,怎么没有呢?都快要上课了,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不然你先穿你身上那件校服吧!”“要我穿这件?你看看这件这么脏,你让我怎么穿出去见人啊!” 我撇了撇嘴,十分埋怨地看着妈妈。“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就将就地穿一下会怎样啊!”。 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仿佛堆积已久的干柴,终于在越演越烈的碰撞中擦出庞大的火势。“不穿就是不穿!”我气愤地一把抓起帆布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不穿校服会被老师批评的。”“要你管!”
“砰”重重的关门声充斥着耳膜,隔绝了屋外那明媚灼人的阳光。
时间就像一幅绵长的画卷,在经过画家一气呵成地描绘后,逶迤地舒展开来。夜幕还是降临了,尽管月色依旧美丽,但此刻的我已浑然不觉了,脑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思绪走进家门。“回来啦!”妈妈一脸欢喜,“那件校服我找到了,放在我床头,前些日子看见袖子破了,原本打算缝的,你瞧我这记性,终究是老了……”看着妈妈清澈如水的眼睛,内心最温柔的一层也坍塌了,愧疚蔓延至全身,“妈……对不起,今天,我……” 妈妈微笑地摸摸我的头:“傻孩子,你去吃饭吧,我帮你缝一下校服,这样你明天就可以穿了。”妈说完就拿起了针线,“我呆会儿再和你一起吃”,我靠在妈妈的床边坐了下来。
妈妈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如此高大,暖风吹拂着,依稀可以看见妈妈几根飘在空中的白发,像是飞舞的白绫,飘过一条条冗长的走道,最终消失在苍茫无望的苍穹之中。“啊!”只见妈妈紧皱着眉头,右手按住左手的食指。“怎么了,刺到手了吗?让我看看。”我急忙抓起妈妈的手,鲜血像盅一样渗透在皮肤表层,在这个苍白的夜里显得分外妖娆。
包扎完妈妈的手后,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如此温暖。时光轻而易举地蹉跎了妈妈们的双手,松弛的皮肤仿佛可以完全剥离开来,手上的细纹清晰可见,宛如一个破碎不堪的褶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突显双手无限度的干枯、苍老、粗糙。掌心颓靡不堪的纹路,宛如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无限地延伸再延伸,像是在做无休止的运动。
心中的某个地方越来越热,像是要将心壁烧出洞来。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画面:是谁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为我准备丰盛营养的早餐;是谁在我生病的时候,彻夜悉心地照顾我;是谁在我熟睡的时候,悄悄来到房间为我捡起踢掉的被子;是谁在大雨滂沱的时候,顶风冒雨地为我送伞……答案都是妈妈,可亲可敬的妈妈!泪水逐渐地氤氲了双眼,像是冬日里的晨雾,久久无法散去。
妈妈的双手厚实宽大,因为它总能厚载得住我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妈妈的双手干枯瘦弱,因为它过度操劳濒临老化;妈妈的双手为我操劳了十八个繁盛的岁月,使我走过的每个轮廓与脚印都是那样的塌实、静好。妈妈的双手像是冬日最灿烂的阳光,成为我一生享之不尽的温暖。
我多想永久地紧握这温暖的双手,向它轻语:感谢您,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