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一群人忙进忙出。包法利呆坐在椅子上发愣。白尔特让佣人抱着,哄着。
神父带着一群儿童围着床,唱诗,点圣水。发福的神父和一群嬉闹的孩子,一幅足够滑稽的场面。
她痛恨一切,痛恨死亡的痛苦。但是只要一瞬间,只不过一瞬间的事。就可以理解上帝的存在。而长久以来的一切痛苦,也许可以得到安放。而后眼前的世界一齐暗掉。
爱玛大喊一声,醒了过来。是梦。汗水濡湿整个枕头和被子。
心脏跳得厉害,起来靠在窗边,头倚在窗沿上。晚风吹着汗濡湿的衣服,微凉凉的。夕阳还在远处山沟里转悠。再近来的一个海岸上,道路上,全是归家的渔民。庭院外的树上,几只鸟,也都散了去。
门开了,进来了个人,是子爵。他从后面一把抱住爱玛。她飘飘欲仙,梦一般的质感。但是这些她都想不去关心,却又由不得他关不关心。只要觉得心安就已足够了。是梦又能怎样了,梦对她而言太重要了,但此刻不重要了。
她感到一种坠落的晕眩,使她分不清梦还是现实。她也渐入佳境,在床上两具肉体密的分不开。但她的神经兴奋,她才开始害怕,于是更用力的抱着子爵。
“啊••••••”
她气喘吁吁的仍旧抓着一具肉体——福楼拜的肉体。
刚刚的又是一场梦吗?
她气疯了的摔东西,抓头发。最后就倒在福楼拜的怀里抽泣。
他既不哄她,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情感,只是走到窗边。也呆看着外面的景色。
直到第二天,她已经多次向福楼拜请求快感,但他拒绝了。不是他的不乐意,却是因为出于对爱玛的怜悯。
她坐在石阶上,从早上到晚上,不止一次的回想,梦中的全部。
晚上。翻来覆去。她已经失眠了两天。福楼拜无可奈何,抓过一瓶安眠药,就喂了爱玛。
直到药效发作,他方醒悟那是一瓶毒药。
就这样他犯了杀人罪,但在有上帝的国度里,和梦里。死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