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毛色杂乱的流浪猫来到我脚下,她,住在我们楼边。
她帮着全楼的住户抓老鼠。人们在一个废弃的仓库中铺上软软的绵絮,漏雨的屋顶搭上两片瓦,打赏给她一个温馨的家。
第一次见她,她并不怕我,看了我几眼便主动凑上前,用尖尖的爪子一下子拨开我的鞋带,像是示意我蹲下陪伴她。我好奇地照做,她兴奋地拥上来,眯着一双圆圆的蓝宝石双眼,用粉红的鼻子呼出的鼻息湿润我的指尖。
我轻轻地为她挠头,她懒散地扭动身子,肉肉的爪子拍着我半跪的膝盖,然后一下跃上我的大腿,用半个身子蹭我的衣服,享受的舔着嘴唇。
那是个格外温暖的冬季,而后的初春,她生下一窝小猫。
我再来找她,她便像个母亲似的警觉了,死盯着我不让进阴暗潮湿的小仓库,门神似地守着,一直守着。她就这样消瘦了不少,在第一场春雨泼下来的,那天据说她带着一窝小猫出来玩耍,之后,便只剩下她一人。
过了半个月,我才注意到那粗心的住户,在猫儿吃饭的盒里无心留下的老鼠药。
我不知那些远去的小生命被葬在哪里。我只在前一夜,听见母猫撕心裂肺的嚎叫,当时间变为00:00时,沙哑的声音催动了老天,又下雨了。
“他不吃我送去的食物了,所以便来麻烦你。”那个住户不好意思地来找我,“你是孩子,猫儿不会记恨你的。”是啊,这猫儿,应该很相信我吧。
我悄悄地送过去,她仍旧半卧着,没有进食。
痛苦的春天格外短暂,像颗亮白的流星,在深沉的夜幕下,传一声骇人的猫叫,带着四个小生命转瞬即逝。
那便又是一个酷热的夏天,母猫又回到我的大腿上,顽皮地会挠我的肚子,痒痒的,我满不在意,只是继续为她挠着头,挠着背。在一个清新的雨后,她大胆她趴在我肩上,绕着我的脖子走,像一个白绒绒的会动的围巾。甚至用尾巴扫我的脸,惹得我喷嚏,却更清爽快乐了。我默默许诺,我再也不会让你心灵受伤。
她与住户也重修旧女子,只是有时仍不让其它人接近她,她只允许我抱,只与我亲近,否则她就会露出雪白的牙齿,爪子在地上滑得“”咯咯直响。
夏末秋初的雨季里,她又带来一窝惊喜。
不知为什么,之后的几天,小区中不大不小的孩子经常和大人吵架,哭闹起来,真是令人心烦,于是,我便经常挽着猫的肚子躲进仓库的角落,再去享受独处的时光,或是摆弄那玩具似地新生小猫。
我悉心的照料她,检查她的饮食,为了避免上次的悲剧。
我抱着她出去散了圈步,回来只见空空的仓库。又是可怜的猫儿,在母猫离去时,它们便像精致的生日蛋糕一样给哭闹孩子的家长瓜分了。
我彻夜不寐,聆听她的哀嚎,像首悲伤的曲子,我从床上爬起,看着这一幢幢水泥修的楼房,便像一座座水泥的墓碑,里面住满了冷漠的死神,以夺去生物的灵而乐。
自此,我便坚信猫是通灵的。她作为在埃及人所信奉的神般动物,人们将她扮得富丽堂皇,披金戴银,想必也定是有原因的吧!我猜这其中的原因,便是她的灵气。
她再有没有让我抱过,或许,她的灵性让她知道,那天的散步是我与邻居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