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九月依然是烈日炎炎,巨大的黄色光球在头顶热烈地绽放,热量丝丝缕缕地从干燥滚烫的柏油马路上蒸发出来,一如既往的热。
我拖着巨大的书箱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新的生活,乳白色的教学楼略显生硬跌围成了半弧的型状,宛如一条蛰伏着的白龙,阳光下玻璃窗格反射出明明暗暗的光泽,有龙鳞的色调,学生们川流在这庞大的毛细血管的网络内,血液里澎湃着新的激情与梦想。
这里的景象对我我来说并不陌生,毕竟是同一所学校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对这里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只是在面对着一种新的生活时,多多少少会有些希冀已久的兴奋,走廊上不时会路过三两个熟人,攀谈之时隐隐透着些许孩子气的机动,却又有着如鲜果入口时的那份清新自然。一些或深或浅的瞳仁急速地在身旁闪过,夹带着淳朴的希望,光线如同片羽般丝丝缕缕地飘过,磨平这座粤西名校的躁热与悸动。
高一的生活便由此处展开,如同跃入水中的石子,必在欢快的一跃过后荡出一圈圈更围绮丽的涟漪。
学校的活动仍是一如既往地多,除了例行的社会实践,合唱等一些外,今年倒是多了一个新意思:拍DV短片。抱着年少的热血与好奇,我竟也自告奋勇地去当摄影师,那股冲劲至今想起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剧本讲述的是在年级的篮球赛中队员们之间产生了摩擦和矛盾,后经多方调解终冰释前嫌取得胜利的故事,片长定于八至十二分钟之间,主演的人员定了班里的篮球队员,为的是能更真实地反应所要突显的主题。
第一次试拍的时候,选在了A栋教学楼的辅导室内拍摄室内的场境,或许是教室被许久不用的原因,刚推开门的时候,有种燥闷的气息夹杂着各类粉尘扑鼻而来,陈旧斑驳的桌子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西斜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绿色落地窗帘渗进来,可以看到漂浮在空气中的微少颗粒,以及偶尔漏进来的白亮光束,有探射灯的味道。
我一手托着摄像机,一手左右摇摆在脸前驱赶着即将进入鼻腔的粉尘轻轻地蹑了进去,而后十几个人的大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开了进来,按照场景的需要摆好了一部分桌子后,导演就和演员们讲解拍摄的要点,就这当儿里,因为没有三脚架的关系,我们三个摄影师就选了三个角度擂桌子擂椅子来放摄像机,然后伏在上面等待开机,仿佛三个蛰伏着的动物,目光炯炯地望着同一个焦点。
这一幕拍的是因一分之差我们输掉了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场球,导至晋级路上困难重重,当回到教室时,队长与投最后一球失败的队员发生了口角,乃致球队中两派人大打出手的事,为了能更好完成拍摄任务,导演特别地将闲杂人赶出辅导室,而且还准许用方言来讲台词,就是能让他们发挥水平,但必竟是第一次拍摄,演员们总是频频笑场,要不是忘词就是打起架来像跳舞,神态和动作都很不自然。如此一个小时,也是无功而返。但尽管如此,可能是其间笑闻糗事连连爆出,所以也不感到烦闷,时光犹如清亮的眸子,眨一下也就都过去了。
但之后的事情切却没想像中那样顺 。
由于缺乏专业的指导,拍摄工作进程变得十分缓慢,完全没有当初想象的那般顺利。但所幸演员们都仍是很卖力地完成拍摄,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期间有一场打比赛的戏,导演为了突出队员们的高超球技,要求了许多高难度的动作,但毕竟是没有做特技的可能,所以所有的动作都必须演员们真材实料地做出来,往往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上十次的拍摄,而双方的功防拉锯战的场面更是难上加难,每一个演员都必须记住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要配合场上所有人的动作,一旦有一个人出了问题,戏就必须要重拍,因此往往是磨合的训练就已经让人气喘吁吁了,一场戏拍下来,每个球员的身上都满是汗水,但更多的仍是胜利后的喜悦与快感,在拍摄的当子里,我也有瞭望着球场另一边的天空,金黄的落日余辉从天边铺到眼前,柔和而平静,时而会有归鸟穿越过金黄的帘幕,隐没到渐渐升起的暮色里,黄昏时吹起的凉风将我们的影子无限地拉长,光线穿透球场上挥洒的汗水,折射出胜利的光环。
历经近三个星期的拍摄后,我们的DV剧也终于诞生了,并一举摘得了校园十DV剧的桂冠,在那个举班欢庆的上午,我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超乎想像的成绩,是给汗水最好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