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刀很不耐烦的往凌吹面前一站:“姓凌的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再烦我姐姐,要不然有你好看的”!语气像她是凌吹他爸。
我坐在一旁隔岸观火,想着他们要是打起来我劝还是不劝。我是蔡刀的姐姐蔡板,我们两个去年同时被学校师生评为夏米中学2004年度最佳花名奖,当时我上台领奖的时候,破口大骂了一句:“我们名字关你鸟事!你们学校自己的名字还叫‘虾米’”!!!说完才感觉不对:怎么叫“你们学校”啊?我自己还是这个学校的~~~!!
凌吹一脸不羁的痞子表情:“你姐姐自己和我打,叫我有什么办法?”刚才凌吹把我叫到屋顶,我以为他要对我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一脚把他踢到地上去了,谁知他反过来说我怎么怎么。
蔡刀无奈的看着凌吹走,然后跑到我面前,说:“老姐,起来!回家去!”我摇摇头,继续把脸埋在两腿之间。
蔡刀大叫一声“蔡板”便把我从地上一把拉起来,然后她惊愕的张大嘴巴:“蔡板你怎么这样!!”我很平淡的说:“蔡刀回家,不要告诉爸妈。”
“这怎么行呢,你看你一身脏兮兮的怎么见人?真是的!”我的确见不了人,因为我刚才和凌吹打的时候,他完全是把我打在地上再踢我。但是我不能去找凌吹算帐,因为是我先动手———我从来都是好孩子,不会因为现场没人看见就撒谎说是凌吹先动手———再说要是说他先要对我作什么,我也没有证据,但是只是下意识的判断。
“好蔡刀不要说好不好,就帮姐姐保守这么秘密。”
蔡刀犹豫了一下,说:“蔡板看着你是我姐姐的分上我不说,但是你看你现在怎么回去?”这到是个问题,我这样直接走到大街上不是一群警察围上来问我是不是被流氓打了,那事情就弄大了。
“这样吧蔡刀,你先回去给我拿几件衣服来,怎么样?”
“恩~~好吧,我先走了你不要乱走哦!”说是我是蔡刀的姐姐,但是我们完全搞反了,蔡刀倒像是我姐姐。
然后蔡刀站起来,走出几步又返回来,说:“蔡板我不放心你,还是叫钟雪去帮你拿把?她跟我们玩的那么好。她不会说出去的。”说着就开始在书包里找手机。
我点点头:“好把,听你的!”我没办法不听她的,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蔡刀微笑着拨通了钟雪家的电话:“钟雪,出事了,你马上到我们教室那栋楼的楼顶来,记着带上你的衣服…哎呀你别管出什么事了,来就是了!!”
20分钟后钟雪才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傻了,半天才说:“这怎么回事啊?”“被人打了。”
“啊~~哪班的看清了吗?”“什么啊,凌吹打的。”“……”蔡刀说着拳头就握紧了,然后咬牙切齿从牙缝拼出几个字:“凌吹他那个混蛋!!我后悔刚才怎么没拉住他”!!
我换上钟雪带来的衣服:粉红色的依恋T-shirt,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很清爽。在看看我换下的带蓝色斑点的白色T-shirt和蓝色牛仔裤,已经全是灰尘。
2、
我在我的笔记本里写到:“……今天我虽然被人打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一些什么可以值得写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只是在尽力维持这个笔记本的饱满,而没有想到其实我记下的只是一些虚幻的空洞的不实际的东西,一些垃圾,所以我决定我要立刻停止在这个笔记本里记一些东西,我要寻找一个灵魂的归宿,就是寄托物,有一天等我找到了就会重新拿起这个笔记本了。”最后,我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我们都接受,那是因为心灵有不同感受,就算分手,就算不接受,也要往前走……”我喜欢用长句子,有些时候实在太长只好用省略号,所以我的文章一直被忧郁的人所接受,相反,乐观的人却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我很悲哀,或是晕菜,因为我是一个忧郁的人,一般忧郁的人喜欢乐观的人看他的文章;但是,蔡刀却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数学考试她如果有计算错,就安慰自己:计算错不是我的错。这样做直接导致她每次数学考试如果最高分120,她只能达到100,全是计算错误。
钟雪把我们送到家时,告诉我班长钱秋业已经被3班一女的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说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意思是说:我该下手了。
一个月以前学校举行春季运动会,钱秋业跑400米,是男女混合比赛,当时3班的一个女的一直紧紧追着他。最后钱秋业以1秒的优势获得冠军,可是那女的是亚军。她就下决心一定要追赢钱秋业,结果现在还没把钱秋业的腿追上,可是可怕的是她把他的心追上了。全班都知道数学课代表蔡板喜欢班长钱秋业,钟雪看着钱秋业这么大一桶肥水流了外人田,着急的每天以各种方式暗示我要和3班的“民工子弟”们竞争,我的按兵不动使她着急的不得了。她的着急带动了全班的着急,眼看钱秋业快被3班那婊子追到了,全班动员来说服我。
晚上11点我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想着明天怎么过。我每天晚上都要想这个问题,然而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没有解决,又都解决了,因为每天都有明天,可是到了所谓的明天,前一天晚上想的问题又有了答案。
我想着这个我想了14年的问题,终于睡着了……
3、
初二(2)班今天早上依然是持续了2年的讲话栏目,可是我是一个敏感的人(一般忧郁的人都很敏感、善于观察),今天的一切我觉得跟以往不同,有一种微妙的变化:钱秋业的情绪好象有些低落。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姓钱的今儿咋了?”
他在抄同桌的语文作业,头也不抬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谁知道,说啊!”他抬起头诡秘望望我,良久,说:“去W.C说去!!”
在厕所后面,他说:“我不能跟水琳在一起了,她昨天告诉我她要去0991,7年后回来。”水琳是那个追他的3班婊子,没想到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心里打翻了五味瓶:看着钱秋业这么伤心挺心酸的;但是水琳走了我就能无对手的去攻下钱秋业了。
一阵寒风吹来,或者是一阵风,但是我感觉像冬天刺骨的寒风,不是夏天的热风。
水琳走了,一句有多种意义的话。我不知道“走”是单纯的走还是什么其他复杂的东西。
4、
昨天在厕所后面钱秋业说他后天要去0379,那个有千年历史的地方,去寻找他要寻找的东西。我说你有这个必要吗,不就是一个水琳吗?他说就算水琳不去0991,他也要去0379的,他妈妈要带他去那里生活。我说你妈有病啊,就在010不是挺好的吗,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啊~!话出口我才想到钱秋业她妈妈在0379遗失过一段情感,腿也断了一只。钱秋业一直没回答我。
晚上蔡刀含着泪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
“蔡板:
我是钱秋业,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心疼吗?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这么可爱。
我叫蔡刀把这封信给你,因为我没勇气面对你,呵呵。跟蔡刀好好生活把,我并不是你的全部。还有,凌吹很喜欢你,他亲口给我说的,把握这一切把。
钱秋业”
我问蔡刀为什么哭,她说:“我喜欢钱秋业!!!”
我傻了,蔡刀咬着下嘴唇跑了,原来,有其姐必有其妹,遗传怎么这么害人呢?
我很想去0899,在那里的阳光里忘掉一切。
“我们都接受,那是因为心灵有不同感受,就算分手,就算不接受,也要往前走……”这一段写在我日记本最后的话,是我在《读者》上抄的,当时觉得很优美,现在才知道他的真正意义。
我们都接受,那是因为心灵有不同感受,就算分手,就算不接受,也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