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剧烈,仍只是烟花,留下的不过一地冰冷的尘埃。”
“这是一个关于遗忘或者记得的故事。爱与恩慈。从欲望的纠缠一直到无爱的淡薄与甘心承担。”安妮用她独特的笔调向我们款款叙述。
“莲安在手腕上用刀片狠切七片,伤口深重。又吞服安眠药,死时满地鲜血……”读到这一段时,有种天旋地转的震动。我从不知道死原来可以如此鲜红纯粹。活生生的支离。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天地太寂静。我竟是盲的,失聪的,是无可寻求的。我甚至无法发出声音,而我知道,这已是世间的真相。我再次被逼近了真相。
看着一个由文字堆积起来的生命有陌生,走向至美,走向颓靡,最后看着她被摧毁。很清楚的一个过程。安妮告诉我们,死亡就是一个生命走向陌生的过程。
莲安是丰盛,原始,妖娆,有生命力的女子。虽遭受磨难,但依然天真开放,充满无限生机。非常坚韧。而良生桀骜不驯,内省自持,有封闭性。沿见是理性、清醒而有些残酷的男子。即使他善待于良生,他最爱的仍只会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
沿见对良生与良生对莲安的爱是不同的。沿见的爱来自男子明确的感情,经过选择,小心衡量,需要圆满。而良生与莲安,她们爱对方如爱自己,如同相知,陷入缺失与阴影的泥污,不可分解。若有莲花盛开,那时来自她们共同的灵魂尸体。
莲安手术后,良生遇见了沿见:“沿见,你说得没错。我在用对于莲安的爱,一针针缝补自己,试图填补内心的欠缺与阴影以获得救赎。莲安亦是如此。在我与她自旅途上相见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把自己的过往,记忆,以及幻觉钉上了对方的十字架。从此不再分开。
良生企图通过帮助和跟随莲安,来获得自己的拯救,但沿见用离弃来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而莲安用死亡告诉她 ,宿命是不可违抗。良生却仍试图找到自己的途径。于是,良生收养了莲安的孩子恩和。但是,良生的贪恋仍得不到任何救赎。
“莲安,我们要来说再见了。”
“莲安,有些人总是会一直停留在你的心里,只要你记得。”
“莲安,我至为想念你。”
良生摁熄烟头,抱着恩和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