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人的眼中,我和她成为朋友几乎有点不可思议。她看起来深沉而又睿智,经常以一语即中。我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三心二意之人,读师范时迷上了排球,那时候中国的女排五连冠,临近毕业时又迷上了书法,只因为平时总有人高估我,对我加以赞赏,更何况我当时的班主任王小平老师是任教书法的。
我的朋友姓王名素芬,我们相识于乐师,很凑巧我们分在同一个寝室。我这个从乡村来的学生相比于温州来的学生就差远了,当然不是学习成绩,那时候乡村里能考上乐师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对于个别素质,我就自愧不如,特别是普通话,学校可是专门设立了这门功课,当时我连最起码的拼音也读不准,不过任课老师很负责,会在课间十分钟叫上我读给她听,慢慢地我有了质的飞跃。
寝室一共有十个同学,其中有两个性格比较开朗,经常会在入睡前还喋喋不休,我为此非常恼火,捂住自己的耳朵闷在被窝里睡觉,一天终于忍受不住,就大声呵斥她们赶快睡觉。哪知当时一着急,将“觉”念成了第三声,到现在还被她们说笑。虽然是善意的玩笑,总觉得丢了面子,也不希望她们提起。于是就想找人倾诉,素芬就是其中之一,普一那年的暑假,我们书信往来频繁,两天不见邮递员的身影就觉得失落。
回到学校,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了,相约到山上看书,在大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在瓯海机场留下我们的身影,当然那一次是去参观的;小镇上的清澈的河流有回荡着我们戏耍的笑声;温州的大街上还有我们寻找错别字的执著;我家前的壳场里我们一起捡贝壳,一起听海潮,一起看星星……
每次到她家里,她的父母特别热情,简直把我当作贵客一样地招待,桌上什么鳗鱼、螃蟹应有尽有,常常一住就三、四天,混熟了,感觉她的父母,弟弟妹妹也特亲切。很快到了毕业之时,我们先要回家乡实习,我是留在乐清,而她是瓯海的,自然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想起平时他对我的照顾,我坚决要送她到车站,一路上我们没有太多的言语,甚至我们不敢看对方的眼神,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多感情。眼送她的车远去,我才慢慢地转身,我木然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天下没有不散大的筵席,我们终于各奔东西了。毕业之后她被分到了瓯海,我被分配到七里港,本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我们还是泪眼朦胧。
如今我们都已为人妻,为人母,相互往来还在继续。每次要从她家回来时,她总要准备一大袋东西,说是让我在车上吃,这样一不会寂寞,二不能委屈自己的肚子。这时连她的小女都会说,真是看不懂你们俩,怎么想得那么周到?
现在我们在一起都聊些琐碎之事,好像无关紧要。我们都希望更多地看到对方的优点,她上进,每次看到她时,总能让我有一段时间的冲劲,我知道,自己觉得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得找找她;她很会照顾人,性格温顺,能说会道,这恐怕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学到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