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要跟着一群陌生的人,走一段陌生的路,看一些陌生的风景,听一些陌生的歌。不经意间,蓦然回首,会发现在无垠的孤独中,有我们遗失的风景。
——题记
孤独
当孤独在一个人心里扎根的时候,无论是光明,是黑暗,还是欢乐,是悲伤,它都不会出现。它只会在太阳与地平线交织的一刹那间,像魔鬼一样袭上你的心头,扼住你的咽喉。那一刻,你会感到一场亘古漫长的荒芜。
什么是孤独?
当你观察另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很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坐一个位子,一个人写作业打扫卫生,一个人带着个破MP4听一首烂歌,这种人的生活简直无聊透顶没有任何亮点。你说他笑一下会死啊,装什么酷啊?这种人存不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简直毫无意义。可是你和他也一样,因为观察者和被观察者是一样的心境。隔着两条街,人来人往,只是两种不同的孤独。
孤独就是单曲循环,反复听同一首歌且毫不厌倦;孤独就是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仰望天花板,细数过去那些粉碎的美好;孤独就是坐在天台上,眺望灯火通宵达旦的城市夜景,你就像是被这个城市丢弃的小孩,被喧嚣赶出来的寂寞。
真正孤独的人绝对不会说孤独,因为自己已经很孤独了,再说孤独只会给自己添加一些没必要的伤感。那些装出一些孤独样子的人其实根本不懂什么是寂寞,只是无端地认为这造型很酷罢了。
每一个人都要跟着一群陌生的人,走一段陌生的路,看一些陌生的风景,听一些陌生的歌。一起共享一些烦心的事情,但只能独享一份难言的寂寞。越是坚强的人,孤独与悲伤就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风景
“沿途错过的风景,就是前世失去的机缘”。这句话其实一点也不为过。佛说,今生的五百次回眸换来来世的一次相遇。其实这也并不是迷信,冥冥之中,天数注定。今天发生的事,昨天未必料到;明天遇上的人,今天未必知道。得到与失去,我都能随遇而安了。
我是一个非常喜欢坐公交车的人,一来是没有车,工作需要,二来是与不同的人共处在一个相同的空间里,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我的友人有车,却不开车。我问他,他说:“开车会错失很多沿途的风景。”
是的,我很喜欢坐车,特别是晚上。人烟稀少,两旁流动的城市夜景不断地映入眼帘,你会找到自己在白天失去的一些东西。
不同的地方是不同的风景,不一样的人是不一样的心境。我曾经凝望过一片树林,本该像上帝观察审视他所创造的人类一样,不该在任何一个渺小的人身上多作停留,可我的目光却被一片小小的树叶粘住,再也移不开了。
我闭上眼,脑子里竟然满是那树叶的身影。每一根茎络,每一处新绿,遍布全身的叶纹,以及纹路间流动的露水,甚至风与树叶摩挲的那种微妙感觉。都逐渐在我的脑海里成形。
风过无痕。我的心却怦然一动,思路像是树叶的纹路一样不断向前伸展。像是一道阳光的锋芒刺破记忆的天空;像是一种夸父逐日的力量跨越了时间的鸿沟;像是一束贯穿顶上的闪电超越了人类记忆力的本能。我猛地睁开双眼,思路早已追溯到了云海之上。
——在某天黄昏,一个小孩漫无目的地走在巷子里,两旁是古铜色的高墙,太阳似有似无地挂在天上,小孩走过一个又一个巷口,却怎么也走不出四周的高墙;在某天夜里,少年在雨中狂奔,人迹稀少的街道总有他的背影,风雨中隐约飘荡着教堂的钟声,少年却总是跑回原点;在某天中午,他被赶出家门,热辣的骄阳烘烤着大地,他蹲在勉强能有一丝阴凉的墙角,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记下3.1415926……依稀仿佛在风中,有一架老式的手摇放映机,回忆像是黑白电影一样一页一页地翻过。
这些声音和画面,多日以来我一直记在心上,但我怎么也猜不透窥不破这其中种种奥义。它们像是在引领我走向什么方向,我却又更迷茫了。我问它们,可它们却问我,要我接受,要我忏悔。我开始逃避这些所谓的“风景”,我的一切孤独、苦难与愤怒以及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辱感都源自于它们。可我没有办法,它们让我学会接受,对我软硬皆施,想尽一切办法要我妥协。可我偏不。它们至始至终都在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这座城市里,忙碌而行走的人群之中,寂寞孤单无处不在。在每一个孤独的灵魂背后,必定有他遗失的风景,褪去冷漠的外表,剩下的,只是一颗柔软脆弱的心脏。
初一:零度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