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杰走了,李佳楠走了,吴宇潇也要走了。。
下雨了,淅淅沥沥,看不见太阳,看不见云,它们仍在那里,可我看不到。
刘浩杰走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们,连返校时都表现得那么正常。果然比我们大几岁就是成熟么。
我还打算开学训他一顿,为什么英语就差两分还没有及格,拉我们组的分。结果,他再也没来。如果老师不在考试前两天把他调来我们组,也许我对他不会有什么印象,说不定会忘了他。他来的第一天把我桌布扯开了,然后笑着说不用谢。
那桌布本来可以留个纪念,可被他弄丢了,我还打算开学让他赔我钱……他辍学了?打工了?也许某一天我会在某个街角和他不期而遇,相视而笑。我只记得,——他有一双大大的手,白净、有力;他从不骂人,或者是我从没听过他骂人;他比我大4岁,可他笑的时候像个孩子;他不听课,上课时安静的刻自己的桌子……
李佳楠是在走的前一天告诉我们的。我当时没什么感觉,似乎潜意识里是不相信她会走的。然后平平淡淡的又过了两天,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打小猴A,唠家长里短。然后——走了。
只留下淡淡的伤感,淡淡的……小猴A换了同桌,每一天的生活还在照常单调的重复着,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她存在过,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走后,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不同,只觉得,少了点什么。留在脑海里的,是脸上可爱的小雀斑。。小小的嘴,小小的眼睛。。和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像栀子花,倔强的开满了整个夏天。
吴宇潇算是最张狂的了,九月走早早的就告诉了我们。3、4个月,不长也不短,再减去两个月放暑假。而他将要去新疆。新疆,在哪?是怎样一个距离?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远,似乎远的再也见不到面。如果他走了我会记住些什么?永远敞着的校服?黑边的眼镜?还是他常穿的条纹衬衫?
他算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被老师训了,他会生气的一踢桌子,似乎是放弃了自己。而两天前他却给我几张纸,让我帮他发表到网上,神情间似乎有一抹羞涩。我不懂他,却懂他的轻狂。也许不知道该在乎什么,所以有着不在乎一切的“坚强”,用来安慰自己,欺骗别人。
雨停了,仍然看不见太阳和云。天本是蓝色的,被洗得泛白,又似乎蒙着点灰色。乏味而肃静的天上,单调的连只鸟也没有。写作,终于感觉到不切实际了。六月了,却感觉这么无聊。他们走了,我会永远记得他们,而他们却会很快忘记我——班里52人,他们凭什么记得我?我会记得他们,想念他们,却又讨厌这种不公平的感觉。天气,又影响我的心情了……
突然想起来,我也是一样的。原先2年六班,现在6年2班,好巧!那时,我也是几个月前告诉的他们,那时,感觉不到离别的痛苦,岁数小也是有好处的啊。那时的同学我又记得几个呢?我喜欢回忆,喜欢在回忆中活着。却在回忆时不禁悲哀地发现,我带给他们的,是同样的残忍。我总是在离别或重要的时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冲动,打破了一切。
怀念那些在高楼上吹风的日子,怀念那些尽情哭笑的日子。那种感觉,那些时光,再也没有了……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想,一切都不会改变。后悔的事我还会做,惬意的事我还会做。因为,这就是我。做自己想做的事需要理由吗?妈妈说,我写的东西一直很忧伤,我并不想这样。
忽然想起来,快乐是什么?忽然明白,快乐很简单。它不是风雨后才有的彩虹,它不是坚持后的胜利。没那么复杂,没那么难得。因简单而快乐,因快乐而快乐。
又想起那些没心没肺的日子了,烟台的朋友不知怎么样了?他们的6年是在初中上么?在这里吃烤串的时候会突然想起那里的海鲜;在这里看平原上的心旷神怡时,会突然想起那里的青山绿水;其实不论我在哪里生活都不会满足。这里地方太小,环境太差。那里肉太难吃,教育太狠。所以我不打算追求什么完美了。
我本来是烟台的人,可如今我来了这里。不能说想家,这儿是我第二个家。等什么时候如果把烟台的房子卖了,在这里再买一个房子,我在那里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不迁户口没法中考,把户口迁来之后——我就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不属于那里了……
出彩虹了。。东边出现彩虹的时候,西边说不定会突然下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