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那天,在林林总总的月饼店里,有高中低档月饼,父亲买了一筒纸装的月饼。我看见就急着想把它剥开吃,父亲对我说:“别嘴馋,赏完月光再吃。”赏完月光后,父亲虔城地把纸装月饼剥开,我心里的欲望也随之剥开了。我的眼睛注视着月饼,渴望品尝香甜的月饼。
父亲用刀子把月饼砌成一块块,放下刀子,用手抓起一块,大喊母亲的名字,母亲欢喜地应着,从厨房里小跑至父亲身旁,羞涩地张开嘴巴,含过父亲热情递上的月饼。从父母彼此流转的眼神里,我知道,爱的味道,原来比月饼还香甜。
母亲比父亲岁数大些,不久前,母亲有一颗牙齿烂了,需要拨掉镶补。在牙医拿起钳子的瞬间,母亲忽然起身欲逃,父亲一下子按住母亲的肩膀,厉声斥责,母亲像个孩子,听话地坐下来,张开嘴……
姐姐考上国家211工程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递给母亲的瞬间,母亲摸出老花眼镜,咪着眼,一字一字地啃着,边擦眼泪边说:“读完大学又要几万元钱,咱家这么穷,这钱去哪里弄啊!”父亲一把拿过去,大声读着读着就哈哈哈地笑了:“这闺女都算争气,父母的心血没白流,只要她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为了能圆姐姐的大学梦,父亲去做苦力活,母亲去拾废品。
姐姐在大学里,因病入院,母亲听到这不幸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哭得死去活来,我家也因姐姐入院治疗而债台高筑,因操劳和焦虑过度,母亲病了。父亲轻轻给母亲擦身,他裹着悲伤,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如果还有来生,你还认我做丈夫吗?”母亲转悲为喜,笑了笑说:“我认!你脾气虽然不好,但家里的大事小事,你总是能扛得起……我们两个孩子还小……一定要扶养他们成人啊!”父亲搂着母亲,毫不犹豫地说“在任何困难情况下,我们都一定把两个小孩扶养成人!”
此刻,我忍不住泪水,任由泪水不断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