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小路,弥漫着野花的芳香,我坐在爷爷的肩头,小手摸着爷爷坚硬的下巴,爷爷用他宽大的手掌托着我的小脚丫,哼着小曲,稳稳地一路走着……
“哥!”我从睡梦中被弟弟的叫声惊醒,眼前的爷爷正闭着眼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脸苍白,自从爷爷住院以来,我有空就陪在爷爷的身边。
小时候,爸爸妈妈为了生活,外出打工,把刚满四岁的我和才断了奶的弟弟托付给了爷爷奶奶。弟弟太小,只能喝稀粥,奶奶很早起来煮,可我却不喜欢喝,于是找着借口不吃早饭。爷爷知道后,就让我坐上他的肩头,背起我来到镇上的小饭店,十来分钟的路程,爷爷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我则把小肚皮撑得饱饱的,而爷爷总是饿着肚子再回到家喝奶奶煮的稀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渐渐地长大,我也开始慢慢地懂事,不再嫌奶奶的早餐不合胃口,不再骑在爷爷肩头上街,有时,我学着爷爷的样把好菜夹到他们碗里,睡觉前会用小拳头捶锤爷爷的后背,这时爷爷总会摸着我的头:“哎,我的小乖孙懂事了不少,爷爷喜欢!”
我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下长大,我更加地懂事,甚至有时候太懂事了,觉得已经自己能照顾自己、自己能管住自己,这时的我已不再把爷爷的话放在心上,此时的爷爷看着不听话的我,经常举起他的大手,落在我的脸上,而我却以憎恨的目光,扭头摔门而去,留下爷爷一个人摇头叹息。
今年爸妈决定不再外出打工,我一听非常高兴,对弟弟说:“终于解放喽,再也不用跟糟老头挤一张床了,再也不用挨打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当我回过头时,却见爷爷站在我后面,然后一声不响地走了。那晚爷爷喝了很多酒,醉了,而我则在外面与朋友玩得痛快淋漓。此后的几天,爷爷总是闷闷不乐,酒越喝越多,终于在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下来,中风进了医院。
爷爷躺在床上,他连我和弟弟都已分不清。是我,把爷爷伤得如此之深……
爷爷的身体是彻底跨了,他再也不能将我背在肩上,终有一天他将离开我们。回味往事,留给我的是爷爷对我那点点滴滴的爱,而这一切将永远不会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