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维吉利亚•伍尔芙 『题记』
一。你若安好
午后清淡的阳光从我的书桌上缓缓爬过,以至于窗台上那盆杜鹃的影子也随之渐渐倾斜。屋子里的冷气似乎打得太低了,刚冲好的一杯奶茶很快就冷却了下来。好友栏里的头像闪烁着。转头望向窗外,一片半黄半绿的叶子悠然地飘落。不知不觉,已是秋天了。
“周日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小学同班的朋友在线上问我。我含笑问她:“咱们多久没见啊?”其实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也是不愿去想的。因为我生怕会算自我们相识以来最长的时间。但见对话框里久久没有人回复。我只好又打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啊。去不去真的得视作业情况而定。”她也发回来了一条:“其实……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了。”我懵了。真的,好久不见。
三个月前我们还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学习,一同为即将到来的毕业考试而奋笔疾书;白驹过隙的弹指一瞬,我们已然分别了三个月。——六年。我人生最美好的童年时光。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那么现在,请你为我珍重。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二.时光海
可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曾经小学生活的截图就这么一张张浮现在我的眼前。一个又一个拼凑的画面,慢慢变得清晰,逐渐连接起来。推行、前进。终于以每秒二十四帧的速度开始播放。画面中的我们飞奔在操场上,穿行在各个教室间。我们从稚拙的孩童,成长为有了自己思想的少年。我们一起走过十二岁的尾巴,又一同迎来了十三岁的前奏。我们在人生最纯白无暇的时期相遇,相濡以沫地走过了六年幸福快乐的小学时光,却在豆蔻年华共同写下了小学生活的句点。
伸开手掌,我看着阳光悄悄地辗转在我的手心,无数精灵般的灰尘在空中旋转跳跃。如此美丽的瞬间。仿佛我们的相遇。但我却握不住它。
离别。依赖。挂念。我看得到听得到你深蓝的忧伤。因为,那是属于我时光海清澈海水里的,一滴湛蓝。
三.惦念的感动
记得开学前夕某个网站举行征文比赛的时候给了三个总标题:夏天不迷惘、惦念的感动、世
界无童话。在我自己看来,“夏天不迷惘”给人的感觉十分唐突,而且很肤浅、没有深刻的内涵;“世界无童话”呢,虽然表面看起来美好,但也没有深度,甚至会有点伪文艺的味道;不过……“惦念的感动”确实连伪文艺都沾不上边。
我犹豫了。
可是几天过后——应该就是在读过一篇名为《苍蓝》的网络文章之后吧——我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它真的是一个很有深意很有感触的短句。我不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读着它仿佛就沉浸在无尽温暖的哀伤里——一个如此矛盾的事实。只可惜最后整理报名表时发现,选用“惦念的感动”作为总标题的只有一人。而且作者并没有体会到它的内涵,写的很是一般。这令我非常失望。
“你还记得年少时我们共同撑起的那朵雨伞么?即便是现在,我仍会在雨天撑着它,在身边多留一个位置给你,从未改变。”我小学时最好的朋友,苏在博客里写道。我又想起小学时我们一起歌唱、一起嬉闹、一起看书时的样子。我在电脑前沉默了。不知不觉,竟哭得一塌糊涂。
你在我前方漫步,但我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你的背影最终被隐没为了一幅油画。你在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触碰不到你。这是多么悲哀的美丽。我甚至隐约能想象到,我们在十二岁的岔路口分别,然后又各奔各自旅程的样子。
相信我会在之后的旅途中再次与你重逢,相信你会记住那些抹不去的青葱岁月。即便是长久以后真的天涯海角,各自一方,我仍不会遗忘。
谢谢你,给予我惦念的感动。
四。再见,我的永无乡
二零一一年。夏天飘然而逝,秋天接踵而至。
又记起小时候被家长抱在怀里听他们给我讲彼得•潘和永无乡的故事。彼时的自己总是因此而浮想联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爬起来,打开窗子,幻想着自己就是温蒂,而彼得•潘就要来接我了!
现在的自己好像不再有无聊的幻想,但却如同行走在寂寞之中。尤其是在如此漆黑寂静的夜里。我不禁潸然泪下。
但是我明白,幻想与现实生活不可能有交集。即便是有,也仅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我已经送走了我的十二岁,从小学升入了初中。虽然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幻想,但我仍是长大了。
再见了,我年少时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