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秋天喜欢在树林里踩碎叶,很清脆的声音,以前把它说成死亡的声音,现在开始后悔,外边的雨哗哗地下,枯叶不再清脆。
树叶还没来得及落完,冬天就迫不及待地降临,撒出一阵冰雨,寒风一个劲地吹,残叶疯狂地凋零。
时间从指间偷偷地滑过,我捡起时光的碎片,开始生活在时间的末尾。我不是一个很新潮的人,如果海里有一个大浪花,那些喜欢刺激的人会站在浪尖上拼命地喊叫,而我只会抓住浪花的尾巴,躺在海上,自由自在地看蓝天白云,然后被他们冷漠地嘲笑。
“我们的友情会不会像北方冬天里的枝杆,清晰,勇敢,坚强。”虹问我。
这个冬天,我生活在秋天的末尾,对我而言,如果该凋零的树叶还没凋零完,那么就还是秋天,虽然我知道冬天的脚印正从北方带着漫天的大雪渐渐卷来。我真得只是生活在秋天的末尾,习惯只穿一两件单薄的衣服,但我却害怕寒冷。虹会穿着雪白的羽绒服站在楼上对撒下阳光的笑容,然后告诉我“知道吗,北方冬天里的大雪纯白,晶莹,剔透”。我说“是吗,我们这边的雪会很小,细细地掉下来,变成水,地上会很脏”。我害怕见到雪,会有很冷的感觉,我想去南方,那儿的雨会淅沥哗啦地下,很痛快,很欢畅。
我想我应该写一些关于冬天的字,我想应该是比较忧伤的文字,然后像郭敬明一样把它们放在阳光下给人们欣赏或是啐弃。我并不是一个善于编故事的人,每次的故事都是做梦中的或是生活中的东西,就像是在雪地上漫步,或是沉重或是轻盈,然后没有把这痕迹抹去,让它们在阳光温柔的轻抚下,在白雪暖和的怀抱里,不再孤寂……
生活在时间末尾的人都会被动地去追赶时间,就像秋天树上的叶子,对树依依不舍,直到秋风来吹赶才无可奈何地凋零。时间是永远追不上的,有人说如果你比光速快是可以追上时间的。虽然我不及光速快,但还是在拼命得追。我喜欢生活在时间的末尾,然后发疯似地追赶时间,然后老师会说“看,学学人家怎么样利用时间的”。
一个朋友对我说“为什么现在你要如此的消极呢,不要再颓废了”。他是我的朋友,很多人以为我无忧无虑。我对他一笑,然后埋下头静静地听朴树的歌,朴树应该是比较适合北方的冬天的,他的歌里,天空满是灰色。同学说他和我比较像,大概我是真得快要颓废了。很多人很容易会把我和漫天的大雪结合起来,想象身后跟着一条低着头的流浪狗,慢慢地走,忘了去生活,有点像行尸走肉。然而我是很害怕冬天的,我更依赖阳光。有点累,有点热,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眼睛还是出汗了。我在网上涂鸦过一首诗叫《不要颓废》,后来瓶子回了帖子告诉我“你已经颓废了,”她还说“身后的梧桐叶会疯狂地燃烧”。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喜欢笑,很虚伪地笑,然后觉得很累,于是就会去用听歌和写字去消磨光阴,所以会给人空空的感觉,所以他们说我颓废,我觉得我像一个小孩站在那里玩弄自己手里的宝贝,这宝贝是谁也抢不走的,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无法动摇。
这种劫数我真得很难领悟。
很想把音乐倒出来一滴一滴地湿润在纸上,慢慢侵掉一切的谎言。以前的时候小莹会满脸阳光地对着我笑,一尘不染,倾国倾城,给我很多阳光,很温暖。现在没人对我笑了,那片脆弱的友谊终于还是在时间的洪流中淹没了。就像一阵风疯狂的吹来,浪花欢乐地跑来跑去,满是激动的欢乐。然而现在风停了,现在的天会阴阴的,有大块大块的铅,空气湿润得过分,心情一个劲得向下掉,下降的速度太快,来不及踏上未来,生活在时间的末尾。
听吧,一句一句的流言寒风般刺骨,然后一阵一阵地抽蓄,最后哭泣着涌出两行清泉,落地处变成两颗冰粒。,我拿出手帕,拭泪像止血一样,满是疲倦。外边的树叶琐碎地摇晃,漫无目的地坠下来,心中的欢乐肆无忌惮地摇晃,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有一个同学对我说“为什么你的脸上只有两种表情,满脸虚伪的笑和满脸的阴云”,然后我对她又笑了一下,虚伪得可耻,可恶的上帝为什么要给我笑脸。
虹说以后放学不和我一起走了,我说好。放学的时候,等同学们走了,我会把音乐开到最大,一个人在楼下的空地上走,我想那个时候我的朋友们应该在回家的路上欢声笑语吧。我把头低紧,外边的寒风冷得我在厚厚的羽绒服里颤抖,裤褪的风一个劲地钻入。我是一个生活在时间的末尾的人,听着孤寂得发狂的音乐。
“我开始学习啦”语气颇为悲壮。
如果我真得被考试制度俘虏了,也只好束手就擒,然后在手上戴着铁枷锁,很艰难,很痛苦地学习。
我真得应该像去做一个奴隶,乖乖地学习,乖乖地长大,然后乖乖地等待死亡,乖乖地去做一个安分的奴隶。这样会很好,父母的赞扬,同学的羡慕,然后他们便不会过分地干涉我,会很自由的生活,用不自由去换自由。
一只太平犬,安逸地叫。一大帮学生,平静地生活。
很多很多有个性的人开始叫,面对整片整片的黑暗,回荡出来一个接一个恐怖的声响,然后黑黑的长空多了几道颜色。然而他们不会满足这几道颜色,他们要的是光芒,所以高考的试卷上一个个才华横溢的人得了一个个不及格的红字。一年一度的高考里,有着一年一度鸣怨的学生,然后那些人满脸伤痕得“牺牲”在高考之下。
我还只是一个生活在时间的末尾的人,暂时还用不着“牺牲”,若真得哪天需要了,我也一定会“牺牲”,不只是牺牲在这考试制度之下,而是牺牲在父母的拳脚之下。现在我只能看着满树的残叶在空中摇晃的情景,然后打开满脑的愤怒,倾出一个个的咒骂。
希望现在有漫天的飞雪,自己可以站在雪里仰望天空,让雪飘进瞳孔里,然后融化在心上。生活在时间的末尾,会想起北方冬天里的树杆和阳光的笑容,然后冰冷地走,无依无靠地捧着雪花,漫天地飞扬。